就这样魏延驾着车载着我跟黄海棠慢慢悠悠的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往傥骆道那边走,傥骆道这条路比子午谷那边要繁华得多,来来往往均是客商与行人,天气好时我们便掀了车帘和魏延并肩坐在赶车的位置欣赏沿途风景,魏延手执马鞭嬉笑着对我们指认哪些是贩盐的帮派,哪些是贩马的外族,哪些是偷运木料石材的工人,哪些又是执行公务的官吏。
魏延在前面说道:“此去长安,要先过柳林镇、城固县、汉王城,然后渡清水到汉水北岸去洋县。出了傥水河谷到铁冶河,向东北走牛岭入傥谷,接着越岭过大店子、黑峡、八里河谷至八里关,再从华阳镇出傥谷口到白草驿,越贯岭梁到茅坪镇,沿西北酉水翻越比秦岭主脉更高的兴隆山,进入汉水支流渭水上源。然后再过都督门,越秦岭至溯黑河西源,再经大蟒河河谷、八斗河,翻过老君岭,循陈家河上游到黑河西支流,越骆谷关出西骆谷口,转东北三十里便到了长安西南。”
黄海棠见魏延如此见多识广十分惊讶,便夸魏延道:“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这么多呀?”魏延正因年纪小,所以甚少接触女性,被黄海棠这般容貌的漂亮女子夸赞后纵使年纪不大,但脸上仍有一层红晕。他挠挠头有些羞赧的说道:“嗨,什么见多识广,还不是这些年经年累月的就在这几条道上跑,来来回回的见得多了,自然就熟了。”
我忧心忡忡地问魏延道:“此前我们来时你不是说这傥骆道不安全吗?现在看来如何?”魏延洒望一圈后说道:“这事儿说起来还得多亏了那刘焉刘太常,自他入川以来,安抚百姓、平定流寇,几番措施接连出手,现在益州的反贼纷纷闻风而逃,均知道新来的这个州牧不好惹。而且刘焉还一举平定了西川多年来的两派之争,百姓信教者甚多,受他感化所以归附者也不计其数。至于那些贩盐贩料的帮派人士,大多都是依附在当地豪强的庇佑之下,那些豪强早就被刘焉收拢在自己羽翼之下,这些帮派自然不敢造次生事。”
听魏延这么说我四下举目看去,果然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和平景象。在河北和中原以及西凉这些地方见惯了征战厮杀,倒鲜有看到西川益州这片宁静祥和的面貌。我心想这个刘焉还真的不简单,从他计谋划定到现在都没见过他本人亲自出马,便一举将扰乱整个西川多年的祸事接连平定,连张任严颜这些个西川十四猛将般的英雄豪杰都心甘情愿为他赴汤蹈火,张修这般的贤良师君也愿意为它献身而死,虽说这刘焉提议了令天下不甚太平的分封州牧的建议,但以他目前所作所为的手段来看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起码他有能力周转偌大的益州各方势力,并且可以安抚保护一方百姓,仅凭这些就足以十分令人敬佩不已。
过了汉王城往北就是一条白川逆流而上,在此要先过渡口,乘船去江河对岸,马车到这里便不能过,我们便就近将车子处理给了附近的人换了盘缠,三人换舟转行而上。到了对岸一时间雇不到马车,魏延便买了三匹快马,让我们一人一骑先乘坐着。我见此去长安也不算太远,心想骑马就骑马
吧,这样走起来更轻松一些,还有利于欣赏周边风景。
过了八里关人迹忽然罕至起来。魏延说道:“这里曾经长期被山贼流寇所占据,由于是关隘要卡,所以几方势力常年在此争夺地盘厮杀不断,所以除了行人几乎少有人来,也是到了近几年才稍稍平息一些。官府也曾派兵来此清剿过几次,但收获甚微,后来也就不了了之。再后来无论哪方哪派在此把守,遥见官军来了便立即退避三舍,待官兵走后,他们再次卷土重来。于是官府来做做样子走个过场,山贼们也陪着逢场作戏兜个圈子,各需所求罢了。”
我们三人接着往前走,然而就在道旁发现前面围了一群人,都是面色匆匆的过往百姓,颇有担忧神色。走近前去一看,地上半坐着一个重伤之人,魏延眼尖,离老远便叫道:“那不是和张三爷一起的简雍吗?”我吓了一跳,急忙催马前去,翻身下来拨开围观的人群,一看正是简雍,却不知被何方高手打得浑身是血,只见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不知是否因为伤重还能不能活下来。
黄海棠见状把我拨开,运起一掌向简雍胸口悠悠输了一阵真气之后,那简雍才缓缓苏醒过来。他见到我们三人,迷离的双眼确认了好几遍才长吁一口气,仿佛卸下胸口一块重担,接着凝重神色再次爬满他的脸庞,简雍少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和心直口快,露出一副哀求的样子,攥着我的手轻轻的说道:“……快,快去前面傥谷口救张三爷……”说着因为气血翻涌,径自昏了过去。
我问魏延那傥谷口在什么地方,魏延双眉紧蹙道:“那里曾经是一伙山贼盘踞之地,但迄今已十几年没有什么动静,按理说那些山贼早该散去了,不知为何今日又陡生变故。”
我把简雍托付给魏延让他好生照顾,毕竟魏延在这条道上人多识广,叫些医生郎中来救治应该不成问题。于是我跟黄海棠并辔而行,往那傥谷口而去,想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把张飞给劫走。
那傥谷口四处郁郁葱葱,道旁都是齐腰高的灌木,远处看时尽是密密麻麻的毛竹,一根一根冲天而上,竟比中原的许多大树还要茁壮。我们沿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