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尘屹道:“儿子再去看看!”
说罢,他就站起身来,大有现在就要去查看一番的架势。
蔺姝姻忙将他叫住:“回来!你也不瞧瞧这是什么时辰了,这会子干什么去?送人头吗!”
“不、我就是……”贺尘屹这才意识到自己莽撞了,忙坐回去,认真听训。
“这事儿急不得,”蔺姝姻倒是没责怪他,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你父亲也不是什么藏得住秘密的人,但这人一直没暴露出来,可见对方有多谨慎。”
“你若去了打草惊蛇,暴露了自己不说,只怕还有生命危险的。”
贺尘屹端端正正的坐着,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母亲教训的是。”
“此事你不必在管,过两日就与婉仪回蔺家,非必要不要回贺家来。”蔺姝姻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二人,“眼下你的要紧事是仔细温书……我猜,下次科举,等不到三年后。”
贺尘屹吃惊地看着她:“母亲为何会这般觉得?”
蔺姝姻摇摇头,没明说,只含含糊糊道:“直觉。”
他总不能说是裴珺璟的身体撑不到三年后,所以要提前准备这些事情吧。
这话她敢说,只怕贺尘屹还不敢听的。
贺尘屹还要说什么,蔺婉仪却先开了口:“姑母,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当日我与夫君回来时,就已经说好了,要陪你在贺家多住几日的,这才过去多久,我们怎能现在就回去?”
不等蔺姝姻说话,蔺婉仪就一口拒绝:“何况,那老东西还在贺家没走,我不放心,我不会回去的。”
蔺姝姻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笑了笑:“婉仪,听话。”
蔺婉仪气焰瞬间熄了,再不如方才那般强势。
她乖乖坐回去,只敢哼哼唧唧地表示抗议。
蔺姝姻笑容和煦的看着她:“放心,我还没等到你儿孙满堂,不会有事。”
蔺婉仪哼哼道:“您就是个骗子!”
蔺姝姻笑看了她一眼,并不反驳。
他二人略坐了坐后,方才起身离去。
蔺姝姻独自坐了片刻,才听下人回说贺浔回来了。
她淡淡道一声知道了,并不起身去迎,只漠不关心地摆弄着手边的青铜香炉。
“过些日子燕王府的世子出殡,要自侯府路过,你叫安哥儿媳妇设个路祭。”贺浔一进门来,就如此吩咐,“还有,明儿你随我到燕王府去,一道拜祭拜祭。”
蔺姝姻抬眸看了贺浔一眼,嗤笑一声:“不去。”
贺浔眉心一蹙:“阿姻,别闹……这是正事儿。”
“燕王府闭门谢客好几日了,这两日才重新见客。前头安哥儿屹哥儿大婚,那边都来送了人情的,如今那边出事,侯府怎好不表示表示?”
蔺姝姻撇他一眼:“我只说我不去,没说不叫你去,也没说不让你设路祭,你急什么?”
“如今这府中说话做主的也不是我,你要吩咐谁做什么只吩咐那人便是,同我说做什么?”
这些日子她对贺浔一直是这个态度,从未有过好脸色。
若是从前的贺浔,定是早就翻了脸。
偏偏这些日子他愣是隐忍不发,蔺姝姻有时候看他怒火都要冲上头了,又被他生生忍了回去。
贺浔咬咬牙,好一会儿才上得前去:“好,安哥儿媳妇那边我派人去支会。但燕王府那边,只得是你陪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