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闭上眼睛,却没有等到意料中的吻。
“谢晏……”他听见阿斯尔压抑的低沉声音,“我们,可以吗?”
阿斯尔居然还记着他说过的话,即使已箭在弦上,不得到他的允许,仍不敢轻举妄动。
笨蛋,他都闭眼了,当然是可以啊!
谢晏嫌阿斯尔破坏气氛,挑眉轻哼一声:“现在可以,但你再问就不可以了。”
他刚说完,下一秒男人温热的唇便立马亲上来,生怕晚一点他就反悔似的。
双手捧着他的脸深深吻下去,舌尖撬开他微张的齿关,动作依旧生涩,却十足热情。
两个人都没什么经验,只凭着本能相拥而吻,如同磁石的两极紧贴在一起,四唇相接,舌叶纠缠,却还想要靠得更近,浊重的呼吸被吞没在唇齿间,溢出更加暧昧的吞咽声。
谢晏被阿斯尔搂抱着,向后推倒在床榻上。
榻间已换了更厚更软的毛毯,他陷进柔软的皮毛中,半长的黑发散开,才穿好不久的衣裳又被脱下,敞开衣襟露出白皙平坦的胸膛。
他身上那层薄肌还在,还因时常骑马运动而练得更加紧实,线条流畅而不显夸张,阿斯尔半撑起身体,宽大热烫的掌心覆在谢晏心口,脉搏逐渐与他剧烈的心跳同步。
男人低下头,微卷的长发亦随之垂下,金棕色的发丝与青年的黑发交织,仿佛无声的结发誓约。
谢晏喘了口气,与阿斯尔隔着极近的距离再次对视,几乎要溺毙在男人眼底那片金色的海洋中。
忍不住闭上眼睛,用力拉下对方,重新与他吻在一起。
……
……
纵欲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腰酸背痛,腿软差点得起不来床。
年轻人再血气方刚,也得要懂节制,不能太过放纵。
谢晏痛定思痛,决意禁欲一段时间,等养好再战。
但到晚上看着阿斯尔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又没能抵挡住诱惑。
一连三天,实在是顶不住,一滴也没有了,不得不义正辞严底拒绝,还转移注意力问阿斯尔道:“乌兰赫勒和达拉赫勒的使者呢?”
“他们还没走吧?之前不是说想求见我么,不如安排他们明天和我见一面。”
说起正事,阿斯尔老实地忍住躁动,抱着谢晏的腰,低声同他说话:“好。他们仍在王庭,你想见的话,明日,我便在大帐设宴……”
三族结盟势在必行,这一点大家都没有异议,然而一旦盟约成立,剿灭哈日赫勒后,其余赫勒迟早会统一。
如今由谁来做联盟的领头人,将来又要拥谁为赫勒的可汗,还有盟军该如何分配调动、军需粮草各出多少,战后怎样避免更多流血纷争,便不是简单的约定可以决出的结果了。
阿斯尔是数百年前赫勒王朝的统治者、黄金家族血脉最纯正的后裔,按理应由他继承先祖的的天命。
但曾经的大都覆灭于天火神罚,一部分赫勒人相信这是天神对人王不满,才降下惩罚,颠覆他的国度;加之又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分裂与演变,乌兰赫勒与达拉赫勒皆是盘踞一方的大部族,自然也不愿臣服于他人。
两方这次派来使者,主要还是听闻坦格里赫勒在首领继任大典上迎来了天降的神使。
那神使与新任的首领阿斯尔成婚,为他们的部落降下神迹,令战士起死回生、以一当百,将哈日赫勒打得落花流水。
这样神乎其神的传说,哈斯珠拉原是不相信的。
若是天神当真仍庇佑赫勒,为何这么多年从未显灵,任由他们的族群四分五裂、自相残杀?
唯有母神永远泽被大地,无论春夏秋冬,日月轮转,乌澜江依旧奔涌不绝,慈爱抚育苍生。
哈斯珠拉央着母亲,自告奋勇要做使者来坦格里赫勒一探究竟,不曾想一到王庭,竟真见到了一番奇景。
那迎接她与随从到来的年轻侍卫,身骑一匹高头大马,马倒不是什么新鲜物事,就是可达尔草原上常见的骏马,只是那马背上隆起的鞍座,似与寻常的鞍垫不同。
还有马腹两侧垂下的、被那人唤做“马镫”的东西——只要是善骑者,都能一眼看出其中的奥妙。
既然正大光明地摆出来,便是不怕他们学去。
哈斯珠拉与随行的护卫耳语片刻,利落地跃下马背,同那引路的青年人往接待使者的帐篷走去。
路上忽又闻到一阵炸物的熟香,混杂着蜂糖甜蜜的气味,她循着味道找过去,是一个坦格里赫勒的妇女在自家毡帐前兜售一种油炸的点心。
金黄的糜子面粉团成小球,在热油中浸透、炸熟了,捞起来沾上晶莹的蜂蜜,油脂与糖分融合散发出诱人的气息,引得一群半大少年与孩童围在炉灶前直流口水。
侍从为王女分开人群,哈斯珠拉走向那小摊,用发辫上的一颗珍珠,便换来一大份这样的“糖果子”。
那女人还想给她更多,她摇了摇头,捻起那酥香的小点心送进嘴里。
这油的味道尝起来与牛羊的膏油有些区别,但确实是油,上面的糖料也放得很足,裹满了还要滴落下来,拉出粘稠的糖丝。
哈斯珠拉半眯起眼睛,高油高糖的食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