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好能生呀,新搭的帐篷都快养不下了,每天要吃好多好多草料!”
萨娜神态夸张地比划着,谢晏想起又被称作兔子数列的斐波那契数列,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见可敦被逗笑,萨娜也笑得更加灿烂,还说又有一批新生的小兔子,眼睛都还没睁开,可爱得不得了,问他改天要不要去看看?
谢晏点头答应,心想这是误打误撞又点了一个养殖业的技能树啊,野兔泛滥放在草原上会破坏草场和庄稼,集中饲养却是很稳定的肉类食物来源,只要掌握了方法,堪称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将来如果有机会,还能试试驯养些别的动物,野鸡野猪之类的。
甚至包括那些袭击他的草原狼,把狼驯化成狗,据说只需要三四代呢。
谢晏计划着有朝一日定要一雪前耻,阿茹娜又同他讲起丰收的盛况。
最后一批糜子已全数收割完毕,因改进了耕作方式,还用上了肥料,产量几乎是往年的两倍。
还有蜂蜜和菜油——他刚才吃的那些就是,养蜂无需什么成本,菜籽榨油也比动物油脂来得便宜、量大,加之各个“工厂”、“作坊”都需人手,某种意义上倒是正好以工代赈,这个冬天,便是最穷的人家也能吃饱,还能尝到珍贵的蜜糖。
至于开矿、炼焦、冶铁等等属于军工,是阿斯尔手下的人在管,阿茹娜代谢晏管理农事,吉雅和多兰从旁协助,样样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却也羡慕姐妹能当“领导”,巴巴地问可敦,自己能否为他做些什么?
想要有事做,那可太简单了。
谢晏这次下定了决心跟阿斯尔回来,若无意外便不会再走了,他既要长久地在这里生活,必定要带这群赫勒人大搞生产,改善生存环境,将来如果建起城市,甚至建立国家,要用人的地方还多呢。
“放心,我都会有安排的。”
他循循善诱地给姑娘们画饼,许诺道:“等到时机成熟,我要重建大都城,你们就是我的亲信,我给你们封大官——什么是‘官’?嗯,就是比长老还厉害的人物,能管好多人、好多事的那种。”
年轻的女孩们单纯的眼神中流露出向往,谢晏又安抚了她们一阵,几人才恋恋不舍地各自散去了。
谢晏脱下那白鹿皮衣重新挂好,坐回矮桌前铺开羊皮卷,转着竹笔开始思考。
他先前已经把建城的规划写在了留给阿斯尔的信里,但那只是基建的部分,除了建设之外,管理也很重要,赫勒人近乎原始的社会制度和货币体系都需要改革。
可又不能一步迈得太大,免得水土不服起了反作用,谢晏也是学过马哲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还是要徐徐图之。
他绞尽脑汁,蘸了墨水往那羊皮卷上写字,才写了半页便放下笔,想到一件优先级当下最高的事。
那就是造纸。
他已经忍羊皮卷很久了,这东西写起字来不方便,还要贵族才用得起,所以赫勒族中的“文盲”率很高,若有更轻便廉价的纸,或许能促进文化和教育发展。
而且不仅是书写,卫生问题也需要用纸,谢晏原来总惦记着要跑路,事事能将就则将就,现在可不能再糊弄下去了。
纸是怎么做的来着?
原材料可以用麻和树皮,浸泡软化后加入碱性溶液蒸煮、漂洗,去除杂质和异味,然后大力出奇迹,将煮过的原料舂捣成更细的纤维,与水混合形成纸浆。
制完浆就可以浇纸,把纸浆倒进绷着细麻布的特制木框中,将纸膜用木片刮平,加热蒸煮后取出晾晒,再风干就是最简单的古法纸了。
看来学得杂、爱好广还是有好处的,在现代他是不学无术、玩物丧志,穿越后就成了全能金手指,要什么有什么。
谢晏已然对现状接受良好,无声地笑了笑,再次提起笔来接着写下去。
待到阿斯尔回来时,他已又写满了整卷,还沾了些墨汁在脸颊边。
阿斯尔走到他身侧,笑着伸手帮他擦脸,谢晏也没推拒,还喊阿斯尔也来看自己刚写的东西。
男人含笑的目光注视着谢晏,并不急着看他的新发明,只神秘地说:“我也有东西,要给谢晏看。”
“什么?”
谢晏话音未落,便见阿斯尔抬手解开衣襟。
衣料剥落裸露出男人矫健的精壮体魄,谢晏眨眨眼,还未明所以,就被阿斯尔拉起手,将掌心覆上左侧胸口。
温热的皮肤紧贴着他的手掌,阿斯尔的心脏就在他手心跳动,一下,又一下,有力而稳健。
“谢晏,在我这里。”
在那有节奏的心跳声中,他听见阿斯尔的声音。
“我是谢晏的。”
阿斯尔说。
谢晏心中微动,指尖忽而触到一点起伏的痕迹,他又贴近了些仔细看,才发现阿斯尔的话一语双关。
只见在那威风凛凛、张牙舞爪的苍狼图腾之上,赫然多出一枚新的文身,墨色的线条融进原本的狼首中,既浑然一体又格外鲜明。
正是他刻在送给阿斯尔的弯刀上的字样,那时男人还问过他,这图案是什么意思,谢晏说是自己的姓氏。
而现在,那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