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生,有二字,长子在十五年前,在曲城戍边,突厥扣边,少将军率两千人马死战三日,等援军赶到,两千人马无一幸存。少将军将自己绑在旗杆上,手持一杆长|枪驻守城门,不放一人进城。直到看到援军到了,才力竭而亡。这一桩桩一件件,皇家不会忘,西北的百姓不会忘。”
说着,就看向下面的将士,“然孟井生生有叛逆朝廷之心,却无悖逆西北之举。在朝廷而言,他是罪人。在西北而言,其情却可谅!然,西北是朝廷是西北,他不曾悖逆西北的生民百姓,只是对皇家有怨言——而已!其罪当真不可恕?”
下面无人说话,都看着站在上面的大皇子。
大皇子走到问罪台,站在孟井生的面前:“念在你无害生民百姓之心,赦其死罪!”说完,冲袖中抽出匕首,看着抬起头愕然的孟井生,只笑了笑,就转过身来,看着那么些将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可念及他杀敌英勇,身有重伤,此活罪,本皇子替他领了!”说完,匕首直插肩胛,血噗的一下就喷了出去。
众人不由的惊呼一声!
右帅忙道:“不可!”
大皇子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他转身,扶孟井生:“起来,罪免了,归队吧!”
孟井生看着那一滴一滴的掉下的血,不住的叩头,“殿下——殿下——”
起来!
二皇子心里叹气,他走了过去,看向姚长极,“姚家曾资助太|祖起兵,乃开国贵勋。在西北这些年,协助国公爷治理西北,颇有功绩!你乃功勋之后,又是林家至亲,你无心害西北生民,无心害国公府邸……你心有西北,有功!你心无大陈,有罪。可其过不全在你,是大陈初立,未曾给予西北足够的恩典,因此,你之罪,可恕!”
他抬手取了刽子手的刀,将袖子撸起,从左臂上取皮肉一块交给刽子手,“以我之血肉,恕他之罪!”
姚海平噗通一下就跪下了,“殿下——殿下——”
姚长极不停的叩首,哽咽出声,却一言不能发。
林重威的老泪纵横,林克勤的手不停的抖着。
四爷心里啥滋味呢?非用这样的办法吗?那玩意真的挺疼的,真是烦死这种做事风格。但他又不能躲着。难道可着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身上薅吗?
这里面有一个特别的人,便是曹荣发。
曹荣发被坑惨了,他不知道他大伯是什么样的人!等这件事里,曹大爷露头,才知道这人李永乐他的亲侄子。他走歪了,多是他父亲战死之后没安置好他才会如此的。
那么,能叫这么一个人去死吗?
四爷不得不过去,“你父为国战死,却不能叫你尽知养你之人乃是你的杀父仇人,这才致使你走了歧路,此非你之过错,你自然也就无死罪需得赦!你之错,当属被人误导,应杖责一百。又因你有悔悟之心,有感恩之念,在战时有救袍泽之举,罪责减半,该杖责五十。鉴于你重伤在身,本王替你领罚。”
说完,就去行杖凳上趴着去了。
大皇子喊:“行刑——”
啪——啪——啪——
一声一声连着一声,五十杖!
桐桐不忍看,他哪里受过这个呀!遇上这么些人,四爷估计心里恼的很呢!他对他自己下不了手,还不如叫人家打他的板子靠谱。关键是,军中必不会真打的!响亮的声响,血染了衣衫,但其实真真是皮外伤,三五天就不大妨碍什么了。
可饶是如此,也把人心疼的够呛。
曹五爷心里叹了一声,缓缓的跪下,不停的朝那边磕头。
而曹荣发还蒙着呢,杀父仇人?什么意思?
不管什么意思,罪责免了的,都被抬下去了。
韩嗣源在战场中并未受伤,但是李仁丹得救!为什么呢?因为李仁颜必得追责,他才是罪魁祸首。但因着党项是少数民族,若是赶尽杀绝,必会叫他们心存不满的!李家人手里还攥着定难军呢!岂可等闲视之?
因此,他走过去,扶了李仁丹起来,“你父你兄尽皆战死,你十三岁入行伍,照顾幼弟幼妹,依附家族,有颇多无奈!你只是知情者,并非参与者。你知罪,当杖六十!我乃皇室异性宗亲,我代你受罚!”
说着,就趴着去了。
大皇子鼻子发酸,但还是坚决的喊:“行刑——”
啪——
这一声恍若打在人的心上,叫人心都跟着颤了颤。
周氏紧紧的攥着小女儿的手,张玉露的手被攥的疼的呀!老夫人看着被押着跪在那里的寿姑,老太太悔得肠子都青了,跟老嬷嬷说,“要打就打她,将桐桐给带回来,她不值得桐桐为她受刑!”
是!姚寿姑不知感恩,心思歹毒,她可以明儿死的不明不白,但却不能叫她今儿死在这里。
因此,桐桐还是得走过去,她看着姚寿姑,“你有谋害之心,你也有谋害之行!你不仅背弃了朝廷,你还背弃了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