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之一指宽,他们将布条全系在腰上。
而前面已然有人来了,正是林旺。
他站在路边,双手捧着许多白布条。
没有白布条的,抬手从他手里取了一根,系在腰上。
城外的点将台周围,人头涌动,可以外的肃穆,竟是无人发出任何声响。
好似一个城的男女老少都出来了,默默的跪在道路的两边。
御马无声的从人群中走过去,而后默默的下马。便有礼官喊着:“一拜战死英魂——拜——”
除了伤员,实在跪不了的,其他人都跪,以头触地,拜英魂。
“起——”
哗的一声都起身了。
“二拜凯旋勇士——拜——”
林雨桐跟其他将士一起,站的端端正正的,接受来自统帅以及百姓的叩拜。
“起——”
看着众人都起身,礼官的声音又传来,“三拜英勇家属——拜——”
百姓无人再跪,可台上和台下的将士却都跪下了,连叩首三下,以示尊崇。
桐桐以额触地,这一跪一拜之间,都是炙热的情感在流动。
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西北好些人所行所为都是该杀的!可反过来想呢?就比如自己,自己与皇家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彼此都用真心真意,谁要是动皇家,那便是从自己身上割肉。因为,自己和皇家真的长在了一起。
同理,这些年里,这些人把他们跟林家长在了一起。就像是姚长极,他会害林家吗?他不会的!他把他作为了林家的一部分。哪怕他不聪明,哪怕他自以为是的行了愚蠢之事,但他确确实实的是长在了林家身上的。他就是林家身上的一块肉。动了林家,他疼。动了他,姚家疼,难道林家会不疼?
说到底,这几十年来,一起厮杀,彼此依靠的是他们。
就连同这些百姓,又何尝不是长在了林家身上。伤了他们的利益,林家疼。损了林家,他们也不肯依。
这不光是时间缔造出来的情感,这是血里火里彼此依靠缔结的关系。
这一拜的时间最长,良久,才听礼官喊‘起’!
起来了,在这点将台上,该点将了。
去了多少人,回来了多少人,多少人战死,多少人受伤。这其中,又有多少人轻伤,有多少人重伤,由此次出征的主将上前,奏报给大家知道!
死了四千六百七十五人!这是此次的代价!
周围传来低低的饮泣之声,这声音是围观的百姓中发出的。这人数代表着,有人的亲人战死了。
这是论功!
而后,才是论罚!
此战,因何而起的?
林克勤的手一挥,许多人都押了上来。
林雨桐抬头看去,有两个是合上打扮的,尤其显眼。还有一个便是姚寿姑,她被女卫压着,就站在不远出的问罪台上。还有曹大爷,那一瘸一拐的样子,甚至显眼。
林克勤高声问说,“还有谁,站出来。”
曹荣发从队伍中走出去,而后缓缓的走了出去,上了问罪台慢慢的跪下了。
林克勤表情冷冽:“再没有人了吗?再没有人了吗?”
姚长极低了头,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姚海平皱眉,但还是没言语。
紧跟是孟井生,他大踏步的往出走,上去之后就默默的跪着,我的罪责,我领了。
李仁丹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的走了出去,跪在角落里。
这些都是多多少少的,谋划着害人的人。
林克勤目光一扫,看了一眼站在将领之中把风不动的李仁颜,他心里冷笑,嘴上却不言语。
他只问这些小辈:“说吧,把你们干的事,摊开的说明白了。”
姚长极抬起头来,“启禀世子……我知我所犯乃死罪,而今只求速死,无话可说!”
孟井生往下一叩首,“末将认罪!但求速死。”
右帅身子直打晃,他往下一跪,“此等孽障,生了不臣之心,实乃九死不赦之罪。既然他供认不讳,按军法当斩!末将……祈亲自行刑。”
孟井生乃是右帅的亲孙儿,且是一根独苗。
姚海平紧跟着也跪下了,“军法大如天,行如此悖逆之举,杀得!末将请亲自监斩!”
姚长极也是姚家小辈里唯一的男丁了。
该杀吗?该杀!
能杀吗?不能杀!
军法能违逆吗?不能!
眼前这个局面怎么往下圆!
除非大皇子站出去,为其说话!
于是,大皇子站起来了,他缓缓的走上了高台,“右帅随太|祖骑兵起,便为大陈南征北战。您一生所历大小战役七百三十二场,您为了大陈,半生都颠簸在背上,身上负伤七十八处。每一处伤,父皇都叫诸位皇室子弟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