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西北才一年多,她对西北的情况要熟悉一些。见桐桐写下这个称呼,她就低声道:“在外面人称曹五爷,他的年岁比世子要大,但是……他是义子,因此外面的人给序齿在四位爷之后了。”
是说这个五,不是年龄行五,而是从亲疏远近上来排,此人可行五。
“曹五爷娶的是右帅孟九州的嫡长女,两人成亲也有快二十年了,膝下一子一女,对这家的郎君,我知道的不多,却知道曹家的女郎君曹娥在银州名头颇大……”
桐桐心里便有数了,曹克修是国公爷的义子,是右帅的女婿,他的实力不弱。
这个行五,其实不一定是关系的远近,它其实也代表着在义子中,曹克修的势力最强。
郑元娘就又说,“陶六爷娶妻姚氏,都说这位夫人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也不知道是不是?”
桐桐点头,“是的!就是祖母的侄女。”义子取了侄女,虽然势力上弱一些,但是却亲近了一层。所以,陶克敏行六。
郑元娘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张七爷娶了再嫁的寡妇周氏,这周氏原也是姚家人。她是姚家的长子长媳,只可惜那位姚家大爷战死了!周氏便再嫁了,嫁给张七爷!”
桐桐问说:“那这六夫人和七夫人……只怕也难和睦。”
对!在姚家的时候,二人是姑嫂。可周氏改嫁到小姑子夫家,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妯娌,她们是不可能和睦。
郑元娘觉得这位郡主找问题的角度很有意思,这其实能反应出一个问题,那便是这三个义子之间,怕是有嫌隙。
她就把这些年听来的小道消息都倒出来,“六房生了一女二子,儿郎的事我确实不知,但是六房的女郎君陶美芝……听说是弓马娴熟,银州嫌少有谁家的女郎君能与之媲美。倒是七房再嫁去的周氏,第一胎就给张七爷生了一个极为貌美的女郎君,取名张玉露,人都称此女为塞外明珠。”
美貌呀?
桐桐就笑问:“京城美人无数,张玉露与之比,若何?”
郑元娘便笑,“我有幸远远的见过一面,觉得此女不及郡主。”
这话我爱听。
郑元娘见郡主眉宇间疏朗,就低声道:“那周氏给姚家生下的一女,国公夫人怜惜,接去府中抚养,我听闻都夸那女郎与郡主颇为肖似。”
懂了!是说那孩子养在府里,很受宠爱。
这都是小事,很不必在意,“不过是七房人都住在府里,难免是非多了一些而已。不过这都是后宅小事,不值什么。”
刘四娘心里叹气,觉得自家娘把自己给骗了,嫁到韩家并不是享福!皇家没把韩世子不当皇家人,那这就是外姓宗室。然后呢?然后同样是外姓宗室的郡主说,后宅小事,不值什么。
后宅不值什么的意思,不就是要关注朝堂乃至天下的大事吗?
她摸了摸自己软绵绵的肩膀,我这么嫩,这事怎好劳烦我?
她眯着去了,一遍一遍给自己下暗示:我听不懂!听不懂!一句也听不懂。
还没眯着呢,桐桐推了她,“起来了,骑马走吧。”
干嘛要骑马?
“因为要进城了!”
“进城跟骑马有什么关系?”
桐桐对着镜子,将自己打理好,“当然有关系了!这是自有大陈以来,皇室第一次正式的踏上这片土地。下了马车,你便不是你了,你代表的是皇家的威严与气度。夹道两边一定有数不清的百姓想看看皇家长什么样子?”
刘四娘摸了摸脸,那绝对不能是睡不醒的样子:唉!好难。
她把帕子用水打湿了,擦了眼角嘴角,对着镜子梳理了头发,又看看身上的衣裳,“要不要换?”
穿什么不重要!要有天崩地裂不动如山的从容,这便够了。
郑元娘深吸一口气,自己是谁,城里有人认识,也有人知道。而今呢,换了一身衣裳……不也还是自己?
代表皇家威严与气度?自己心虚呐!
整理好了,马车慢慢地也慢下来了。打开车门朝外望去,城阙就在不远处了。城外乌泱泱的人群,在等着了。
林克勤站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不知道多少西北的文臣武将,异族面孔也颇多。
车队很靠前了,马车这才停下来。
第一辆马车的车帘子撩开,林崇韬先下来了,而后才有一白袍玉冠的男子出来,扫视了一圈之后,散漫的走了下来。
除了林克勤,其他人都拱手:“伯爷一路安。”
林克用面带轻笑,“安!一路甚安。”
说着,就站在林克勤的身边,“见过大兄。”
林克勤看看老二那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衣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第二辆马车过来了,从上面下来一儒雅清华的青年来,该是不到双十的年岁,却仪态高华。
林克用朗声介绍,“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