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屑地哧了声,“怎么?想用伪造的诊断报告来骗我,姜舟教你的是不是,这招在我这里没用!”
“你见过哪个胃病患者吐血的,那是舟舟骗你的,她不希望你心里有负担,一个人扛着,甚至骗你她只是普通的胃病!你不信现在可以去医院查,都可以查出来的,你看看我有没有骗——”
齐婉宁的话还没说完,牧南行就甩下了她跑去找医生,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手是抖得那么厉害。
明明……
明明他恨不得姜舟马上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为什么听到她要死了,心里却像
是被千刀万剐了一样难受……
医院的结果很快出来了,没有错。
胃癌晚期。
他顿时像是魂被抽走了一般,整个人靠在墙上不知所措,第一次希望有个人像教小孩子一样教他下一步该怎么做。
“姜舟……”深沉的低噎从他喉间艰难地蹦出来,喉咙干涩地发疼,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心疼!
压着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是,他明明是那么恨她……
“哪怕你多关心她一点就能发现,可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关注过,那可是掏心掏肺跟了你两年的女人啊!牧南行,你个畜生!”
他快疯了,抓着齐婉宁的肩膀,“姜舟在哪里?”
“我……不知道。”
她就像是突然失踪了一样,警察找了整整三天都没有找到 ,快要放弃地时候牧南行才发现自己的手机里有几个未接电话,根据电话确定了大致的位置。
齐婉宁第一次看到他像个疯子一样开着车就冲了过去,废工厂铁门外雪地里的那一滩血,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把姜舟抱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医院里,医生们忙里忙外,齐婉宁和牧南行坐在外面的凳子上 ,低着头,空气静默地可怕,可怕到连护士都不愿意走那条路,不惜绕路走。
“牧南行,你知道舟舟多么爱你吗?她爱你胜过爱她自己的生命,可是你,可是你干了什么?”齐婉宁一把鼻涕一把泪,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牧南行的喉咙口,刺地他难受,但是本能告诉他要撑下去,呼吸声沉重而又压抑,整个人抖得厉害,他从来没有这么彷徨无措过。
猩红的眼里有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到他的手背上,冰冰凉凉。
“你侮辱她,逼她堕 胎……”
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他的身上,扯着他的神经,心脏猛然钝痛了下,好半天才回过神。
“你让她怀着孕,生着病,给夏微蓝下跪……”
“别说了。”他已经一句话都不想听了,多听一句,都恨不得杀了曾经的自己。
“你说她死有余辜,你还说她死不足惜……”
“她那个时候给你打了那么多的电话,你为什么一个都不接,你知道她那个时候有多么绝望吗?”
“姜舟被关了四天,没吃的没喝的,你知道她是怎么熬下来的吗?她拿刀割的手腕,她喝的是自己的血啊!”
“她手腕上整整四十五道刀疤,消不掉的!这些你都知道吗?”
“你还拉着她去给夏微蓝献血,一千多毫升啊!牧南行你就是奔着让她死去的!”
“够了!”
“啪!”走廊里蓦地一声清脆的声响,牧南行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齐婉宁顿时被吓得不敢再说了。
恰恰这个时候,一个医生急吼吼地冲了出来,“姜舟的病人家属在吗?病人大出血,急需用血,病人是熊猫血,医院里没有库存,你们家属有熊猫血的吗?”
血……
之前姜舟抽的血都给她输回去了,他手头也没有,“我去找其他医院借。”
牧氏和不少的医院都有合作,要几袋血不成问题,可熊猫血是稀缺物,他也只能碰碰运气。
“来不及的,病人撑不了那么长时间,你们家属谁是熊猫血赶紧去抽血,病人耽误不起。”
牧南行的眼里仅存的光瞬间灭失了。
齐婉宁突然想到了什么,抓着牧南行就往抽血的地方狂奔,还没等牧南行弄清楚情况,他的胳膊已经被摁到了抽血台上。
“抽他的,他也是熊猫血!”
什么?!
熊猫血?
牧南行瞬间懵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