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国庆既将房子租给你开店，”刘璋道，“他自然知道你到底是做些什么的。”
张梦反问，“这不是大字上贴着吗，足浴店。”
林辰溪一语道破，“是不是足浴店您心里头明镜儿似的。只是今天起，过去那些个老顾客那里，您得打声招呼。这新来的陌生客人啊，您更得分外留心。”
张梦冷笑，“这不开张，我们吃什么呀？”刘璋分明想说什么，叫林辰溪按住了，“第一次拜访，带了点儿碧螺春”，他将手里那个绿色包装的盒子放在地上，“我瞧您这茶叶啊，恐怕搁的时间太久了些，喝着味道不大对了。”
张梦拿眼睛望了望那茶叶盒子，陪笑说道，“我们哪懂什么茶，这大律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蒋国庆这么大个老板，不至于要自己来收租吧？”
“这是当然”，对于这一类的问题，张梦显得游刃有余，“蒋国庆的老娘还住这边村上，他隔三差五回来探亲的。”这同警方提供的笔录没有出入。
“你们就这么认识了？”
“我男人在他的公司当个保安，有一次同他提起来，这不是巧了吗，都是乡里乡亲……”
刘璋看了一眼林辰溪，两人心下了然，这男人必然也不是晓媛的生父。
“他常带晓媛出去玩儿？”
“就几次。游乐园，还有什么海洋馆……”听上去倒是蒋国庆倚势欺人，步步为营。刘璋将名片递给张梦，“这是我们事务所的电话，有什么事一定先找我们。”
他加了一句，“要是觉得茶叶不合口味，我们那里有的是好茶。”张梦虽粗鄙，心思倒灵活，听得这话已然是笑逐颜开，同方才进门时候那一种不耐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起身握了握刘璋的手，“哪里的话，您太客气了。”
两人出了门，不急着走，只是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这女的……胃口大得很，恐怕后头禁不住要和解，蒋国庆是有这实力的。”
“嗯”，林辰溪不禁热，就站这么一会儿，额头已经渗出汗来，“接了女儿没有一刻停留就去报了警，看来也有高人指点。要是只想要一点钱了事，大可以直接找蒋国庆谈啊。”
“刁民难惹啊，权等着父子俩撕它几个回合，自己再渔翁得利。”
“蒋国庆有这癖好，自然身边的人多少有些知道。他更需要有人替他物色合适的、好拿捏的人选……”
“哪晓得这次马前失蹄”，刘璋笑道，“家贼难防啊。”
就在这两人闲聊的当儿，晓媛和那男孩子隔着玻璃窗调笑，一张孩儿面确实还很稚嫩，五官称得上清丽，她猛不丁伸过头来亲了那男孩一下。
男孩一愣，随即也笑了。两人在桌子底下的手，始终牵在一起。
“她当真是十二岁？”刘璋有点儿不信，“举止都很成人化”。仔细看她的穿着，低胸的白色吊带、牛仔短裤，似乎也太过暴露了些。
“她在警方的笔录里面说，蒋国庆对她动手动脚，要她脱衣服并摸她……她对此感到害怕，又被威胁不许喊叫，因此她没有反抗。”听起来逻辑非常合理。
“母女俩一个比一个精明。”
“嗯，不聪明的话，咱们倒要担心了。”林辰溪淡淡地说道，“人性都是为求自保的，回去吧。”
江丞皓隔天醒来的时候，林辰溪早已溜之大吉。他醉了，他没有。想着总要联系他，否则这同他往日那些一夜情的对象，似乎也没有分别。
等拿起电话，不禁哎哟一声，“又忘记问他要联系方式了。”最后，当然还是通过丞阳的关系，“上次我跟你说的，想找个人……就是上回那个林律师。”
丞阳显然有些意外，“就这个事儿？”那当然是他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的，“江少爷想大海里捞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不是找你更快嘛，”他自嘲，“你说话比我好使。”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两人一谈到这个问题就不自然，“别，我不后悔。”丞皓赶紧打住话头不让说下去。
“这林律师……”丞阳话里有话，“你看上他了？”
“怎么？”
“我也不过是耳闻，只晓得他手段了得，在这些政商的大佬间来去自如”，丞阳轻笑，“你有那能耐吗？”
“交个朋友，不行啊。”显然，他也没料到那个看起来斯文弱质的男人，还有这翻云覆雨的能耐，“他不就是个律师。”
“还不就是个律师”，丞阳点他，“什么行业里头做到顶级的，都不是一般人。”
丞皓挂了电话，为着他哥哥的这一番说教，难得沉默了半天。手里握着林辰溪的号吗，迟迟却没有拨出去。
说也巧，这段时间医院的事情忙得他焦头烂额，且他父亲授意，要他也时不时地去参加院里的行政会议。尽管是不安排任何的职务，也不必他发言，会议室里的人也没有一个敢对他轻慢。
林辰溪这天回到事务所，刘璋仿佛是等了他很久，急急地从门口迎上来，“蒋国庆的秘书来了。”
“哦？”林辰溪问，“你觉得是不是他。”
刘璋素来严谨，“目前的证据还不很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