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晚翎的时候,湛司域猛地坐了起来。
他定定地看着她,仿佛望穿了层层雾霭,他刚喝了点酒,本不该这么醉,却偏生看她看不分明。
她娇娇小小的模样,温温婉婉地站在所有人之后,不上前不谄媚,但当他看着她的时候,她却颇感受宠若惊。
她被他看得很紧张,眼神欲拒还迎,纤白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了背包的带子。
其他美女一看这种情形,都生怕自己的蛋糕被抢走,于是有人故意站在晚翎面前,阻挡湛司域的视线,有人上前攀住了湛司域的肩膀。
“先生,陪我喝杯酒好不好?”
“先生,可以陪我跳支舞吗?”
湛司域感觉自己落进了盘丝洞,一众蜘蛛精缠上了身,弄得他心烦意乱。
一秒都不能忍,他大声呵斥道,“都滚出去!”
他的声线寒厉如雷,让人耳膜发冷。
众美女大概从来没有见识过湛司域这样的雷霆之王,一声怒吼似将天花板上的灰尘都震落下来,无形的声波如有星芒四射。
包间里顿时就乱了,美女们个个吓得脸色惨白,慌忙向外逃蹿。
湛司域黑着脸,抬手松开领口处的两颗扣子,再抬眸时发现晚翎居然也跟着向外跑,她纤窈的背影还战战兢兢的。
湛司域
突然就笑了,她怕他么?
他抬步追过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声线沉沉如霭,“还想跑,嗯?”
“啊!”她惊叫一声,转身看着他,眸子里写满了惊恐,“先、先生,你做什么?”
这一声“先生”,击碎了湛司域脑中勾勒出来的画面,她不是晚翎,声音差很多,只是长了一张与晚翎极相似的脸。
这张脸太像晚翎了,说她与晚翎没有任何关系,很难令人信服。
所以湛司域迟迟没有松开她。
“你是谁?”他凝着眉问她。
女人哆哆嗦嗦地回答,“我、我叫苏嫣然,苏氏百货公司老板的女儿,我家公司不是特别大,您大概没听过。”
“苏嫣然……”
湛司域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同时仔细观察着她的小脸。
很快他就发现,她只是五官与晚翎很像,但气质和眼神都差远了,她说话的声音也远不及晚翎万分之一好听。
他以一种睥睨之姿看着她,冷声问道,“你这张脸是原装的吗?”
女人大概是被吓坏了,丝毫不敢有隐瞒,一五一十和盘托出,“不是原装的,是我按照晚家孤女晚翎的脸整容的。
她实在太美了,我看了很心动,恨不得自己就是她。
我不是有意要用假脸来欺骗您的,您放
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出现在您的面前。”
怪不得……
湛司域顿时生起无边的嫌恶,眼前这个仿制品让他倒足了胃口。
他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并将一沓现金甩在她的脸上,“明天就给我整回去,再让我看到你顶着这张脸行走,剥了你的皮!”
“是!是!我今晚就联系医生!”
女人不知何故得罪了这位先生,但丝毫不敢反抗,更不敢拿钱,连滚带爬地跑了。
湛司域也不知为何,心情糟糕透了,转身就踏翻了茶几,酒水瓶子碎了一地,液体四流,脏了昂贵的地毯。
秦焕匆匆走进来,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妖精惹你生气了?”
湛司域脸色暗沉如墨,“那个整容的是你刻意挑选的?”
秦焕很得意,“嗯,整得不错吧,一模一样是不是?我看到她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堪比鬼斧神工啊。”
湛司域在心里骂道:一样个屁,差远了!
但他懒得与秦焕分辨,黑着脸准备离开。
秦焕看着他的背影高声道,“不玩了?”
湛司域头也不回,直接走进了专用电梯。
深夜的大街,一整条的荒凉,除了路灯和树影,就是冰冷的建筑。
他开着车向前走,一直开到海岸线,回头
再看来时的路,走了一路的寂寞。
再回身望向波澜起伏的大海,精神世界里空茫茫一片。
他才突然发现,原本忙碌的日子,一下子空空荡荡了。
原来纠缠晚翎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尽管她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他,但充实了他无趣的生活。
现在彻底割裂了,生活被挖走了最精彩的部分。
这该死的女人,她竟能用无情和狠辣,扰乱了他的心神。
不过,他会再过回原来的日子,他不是非她不可的,她对他来说只是临时的兴趣而已。
他最终会习惯没有她参与的日子,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她这个人,不光是她,任何女人在他的生命中都是过客。
习惯就从今夜养成。
所以他不去找她,她死活都与他没有关系。
如是想着,他驱车去了自己的私人码头,乘着游艇出海,最终在茫茫的大海上,借助一粒安眠药,孤独地睡去了。
他生来就孤独,也习惯了孤独,不论经历多少繁华与刺激,最终都会回归孤独……
同一段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