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柔和的月光之下,贺赖明终于鼓起勇气,从暗处步入了光明。他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沈婳和妹妹的视线中,温文尔雅,却又略带几分局促。
“失礼了,妹妹,这位是……?”贺赖明的声音微微带着一抹羞涩,此时他近距离地欣赏着沈婳的美丽,心中的澎湃难以言喻。
贺赖敏和沈婳微微一愣,随即贺赖敏故作轻松的露出温柔的笑容。“大哥,未曾想在这样的夜晚能遇到你这个大忙人,实在是让人惊喜。这位是沈夫人。”
“大哥若不嫌弃,不如一同来赏月、品河豚如何?”贺赖敏眼中闪过不安,又故作轻松且带着几分年轻的俏皮,笑盈盈地邀请道。
贺赖明的心里十分失落,居然是沈大人的夫人,却也不好此时离去。只得笑着连忙说道:“我正是肚饿之时。”
沈婳坐于一旁,青衣如碧水,余光中漾着微微的警觉,似感受到了贺赖敏不似之前那般轻松。
“这河豚在水中如此跳脱,还是逃脱不了被捕捞吃掉的,妹妹你说是吧。” 贺赖明边轻抿着杯中的青梅酒,边不经意地发出感慨。
贺赖敏微微颔首,假装无事的笑着表示认同。沈婳目光却在他们的脸上打了一圈,眸光一转,没有多说。
“贺赖公子、贺赖小姐,我突然腹痛难忍,我就先回院子休息了。”沈婳皱着眉,捂着肚子说道。
“沈夫人,您没事吧。” 贺赖敏话语间稍显紧张。
“沈夫人,您没事吧。”贺赖明也紧张的说道。
“没事,我回去稍作休息就好。”捂着肚子起身就向自己的院落走过去。
“好,莺莺你送沈夫人回去。”贺赖敏唤来侍女说道。
看着沈婳走出院门,贺赖明叹了口气,垂望着手中的酒杯,继而缓缓抬眼。“妹妹,我虽不常在府中,但是母亲替你遮掩的那些事情,我也是都知道的。”
贺赖敏的手微微抖动,低垂的睫毛掩不住眼中的惊慌。完全不见刚刚的温柔可人。
“我从小就教你要正直善良,不要罔顾他人生死,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贺赖明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庄重,温和的表情下隐隐流露出严肃。
餐桌上,烛火点点,气氛在这令人深省的话语中变得更加深重。贺赖敏心中波澜起伏,忽然脸色全变,乓当摔掉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盯着贺赖明回应:“哥哥,你和父亲又是什么好人。看看你看沈夫人的眼神,呵。你这个突然出现的好大哥,怕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的新欢吧。”
贺赖明部分心思被贺赖敏这么明晃晃的戳穿之后,他的脸色难看,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声色俱厉的说道:“你莫要胡说八道,陆书把小姐关到暗室。”
贺赖敏轻蔑地哼了一声,视线在庭院内游走,仿佛对哥哥的话无动于衷。
“我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拦我。”被陆书拖着站起身的贺赖敏挣扎不开,愤怒的说道。
走出院落,贺赖敏纵使心中不满,却挣扎不过陆书,她的目光中夹杂着愤怒和不甘。“陆书,你放开我。哥哥以为把我关起来,就能阻止我吗?”她试图保持着高傲的姿态,但显然,心中的挣扎让她的声音带上了微微的颤抖。
一处幽静的走廊中,古朴的石柱间挂着飘动的紫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贺赖敏不再挣扎,态度一转抱着陆书的胳膊,她的眼眸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狡黠,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陆书哥哥,你就不能帮帮我吗?只是这一次,我保证以后绝不再让哥哥为难。”
陆书身姿笔挺,面容依旧是那么的庄重和忠诚,他的目光直视前方,似乎在努力避免直视贺赖敏的眼睛。“小姐,您知我不行的。”
“但我真的不想去那个地方,那里冷清而且孤单。”贺赖敏的声音愈发低沉,她紧紧抓住陆书的胳膊,故作可怜又柔弱的说道。
陆书轻轻松开贺赖敏的手,他的动作温和却坚定,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界线。“小姐,错了就是错了,我送您过去。”
贺赖敏望着陆书那张始终未曾动摇的脸,她知道,这样的请求于事无补,气急败坏的说道:“好好好,你陆书的忠诚,就如同那些年守护贺赖家的石柱一样稳固,无法摧毁。”
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故作可怜的悻悻地放手,假作顺从,声音低低地,“我明白了,陆书,请带我去吧。”
陆书低下头,眼神深藏着谁也看不到的爱意和深深的无力,他稳稳地搀扶着贺赖敏,他的语气虽然温和,却也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小姐,公子还是为了您好的。”
经过几株古老的枫树和一片竹林,陆书带着贺赖敏,走向庭院的边缘。这个被称为“暗房”的房间,没有一扇窗子,只有一扇小门与外界相通,平日里用作让家里的孩子们反省错误之用。
陆书轻轻放下贺赖敏,正视着她,“小姐,我会在外面守着您的。”
说完,陆书缓缓关上了门,留下贺赖敏孤身一人在房间里。这个动作虽然轻柔,却像是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堵不可逾越的墙。
贺赖敏望着缓缓关闭的门,心里恨恨的想到,这个不行那就下一个,我贺赖敏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