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采瑶以前在戏班子里,常常被世家公子调戏,没想到在宫中,竟也有人如此大胆,但看此人自称本王,又长得年轻,必是皇帝的哪位儿子。
忙后退几步,低眉行礼:“参见王爷。”
她既不自称奴婢,亦不称臣女,凌仕江听了,微微挑了挑眉。
他府中妻妾众多,又常年流连于风月场所,虽少了裤裆里那二两肉,但并不影响她们朝自己前赴后继地扑来。
像这样的女人,他见得多了,无非就看中了他身上的权和钱。
凌恒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周采瑶被这一眼惊了惊,忙低下头去,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朱安禾将人护到身后,屈膝行礼:“臣妇参见恭亲王殿下。”
“原来是将军夫人,前段日子便听说将军夫人回京了,看来这与北齐的战快打完了。”
朱安禾笑笑没说话。
“夫人不向本王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吗?”
周采瑶心头一跳,这么年轻的王爷竟然是皇帝的兄弟,又见他看李双晚的眼神似乎不对,心中隐隐有了丝猜想。
“她是臣妇的小女儿采瑶。”
凌仕江敛了敛眉,都说李家这一代的女儿是“双”字辈,儿子是“元”字辈,这个叫采瑶的,取名倒是不同。
又见她一副下人打扮,心中已是一片了然,这种攀附权势的女人,最好拿捏。
凌仕江不动声色地在她和李双晚脸上打了圈,不知让这个叫采瑶的出面,能不能将李双晚骗到手。
凌仕江眼中多了几丝玩味。
宫宴与往年并无什么不同,待景章帝和姜皇后以及太子凌稷来了后,无非就是看看各式表演,外加吃吃喝喝罢了。
景章帝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下首的朱安禾:“将军夫人,你们一家率李家军守着我北晋的西北门户数十年,劳苦功高,辛苦了,朕敬你一杯。”
朱安禾哪敢让皇帝敬她酒,忙站起身,双手举杯过头顶:“皆是皇恩浩荡,百姓齐心协力,北齐人才不敢来犯。臣妇与丈夫儿子不敢居功,二十万西北军均是皇上的兵,守护北晋江山是每一位北晋人的职责。”
景章帝心情大好,笑道:“好好好,守护北晋江山是每一位北晋人的职责,这话说得好啊。”
凌恒起身,举杯对景章帝道:“父皇,镇国大将军与李小将军骁勇善战,待来年开春,定能将北齐铁骑彻底赶出我北晋疆土,还西北百姓一个盛世太平。父皇天恩浩荡,北晋江山永固!”
众人齐齐起身,举杯同庆:“父皇(皇上)天恩浩荡,北晋江山永固!”
景章帝哈哈大笑,亦站起身举杯:“为我北晋江山永固,干杯!”
“干!”
今天是除夕,是家宴,非凌氏族人和他们正妻不得参加此宴,就连林嫔也因位份低下而不得参宴,可皇上竟然将朱氏这个外人请来了,可见镇国将军府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再一想到,如今天老四娶了镇国将军的长女李双晚,看来,凌恒也没有像他表面上表现的那般对皇位无动于衷。
这么一想,看这位恒王的眼神便不一样了。
大殿中间歌舞继续,陆续有人敬景章帝酒。
景章帝心情颇好,一连喝了数杯。
而下首坐着的这些龙子龙孙们,却各自揣着心思。
凌稷的左手已经废了,为了不被他那些好兄弟发现,一直将左手放在膝盖上,只一只右手拿筷子夹菜吃,眼睛定在中间那些穿着轻薄的舞女身上。
凌尧拿起酒杯慢慢喝了,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想来知道他这位好太子大哥如今成了废人的不止他一人。
他们这些兄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谁在宫中还没点眼线呢,何况他们的母妃都还在后宫住着呢,母后与东宫又能将此事瞒得了几时。
五皇子凌宴眼观鼻,鼻观心,除了偶尔抬头看看中间的歌舞表演,便蒙头吃菜。
凌仕江嘴角玩味的勾着,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李双晚。
周采瑶便站在朱安禾的身后,将凌仕江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
注意到这的,还有万淑妃。
只见万淑妃的眼波在凌仕江和李双晚的身上转了好几个圈,低头抿酒的同时,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她至今没有忘记,李双晚这女人大婚第二日进宫敬茶竟然敢坏了她的好事。
否则,六皇子凌显和他的好母妃端妃那个贱人哪会到现在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早八百年前就下地狱了。
还有那个凌仕江,这种人最恶心,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凌显心里有事,年纪又是最小的,藏不住事,脸色十分不自然,他最怕每个宫中各种宴会。
那个时候不仅父皇母妃在,恭亲王也在。
他怕事情有朝一日会暴露,更怕自己脑袋上的脖子有一天不保。
一会儿看看自己的母妃,一会儿又瞧瞧高坐于龙椅上谈笑风生的父皇,忍不住之时还会偷眼去看凌仕江。
他的眉眼其实和凌仕江很像,要不是父皇和八王叔是一母同胞,他的身世早就瞒不住了。
端妃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胆小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