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义想过把其中一个孩子偷偷给埋了,但许氏不舍得,哭求他救救她的孩子。
李淮义虽心狠手辣,但真要弄死自己的女儿却也不舍,便想到把孩子寄在她的名下。
当时,他们夫妻二人刚奉旨还朝。
“大哥,弟弟求你可怜可怜这个孩子吧,好歹也是一条命啊。你们常年在西北边境,如今又是冬天,衣服穿得多,没有人会怀疑大嫂为何会突然生下一个女儿的。”
他们当然不会同意。
“不行!你大嫂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若将这个孩子记在她的名下,那她肚中的孩子怎么办?”
李淮义咚咚咚三个响头磕下去:“一个月还算不得一条命,我去医馆配一副堕胎药来便是了,大嫂流了肚中的孩子,正好还能坐月子,不怕大夫和府中下人瞧出来。”
“等坐完月子,你们便带着孩子回西北,就算往后长大了,别人觉得和元明长得像也没事,堂兄妹不像才是不对的。大哥,大嫂你们说对不对?”
李淮英气得嘴唇剧烈抖动:“李淮义,你还是不是人,为了你的女儿,就要杀了我的孩子!你女儿的命是命,我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李淮义腾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她的肚子:“一个月而已算什么命,它长出脑袋了,还是长出手脚了,不过是一团指甲盖大小的肉!”
朱安禾虽也气得不行,但到底念着稚子无辜,便提议让他将孩子送人,当时府里一位厨娘八个月的胎儿胎死腹中,她提出让他把那孩子寄在厨娘的名下,孩子放在眼皮子底下也放心。
李淮义愤愤离去。
他怕许氏生下龙凤胎的事被人发现,连累自己丢了性命,最终一狠心将那孩子扔进河里了。
回来后,放下狠话,是他们夫妻二人杀了她的女儿,他要他们夫妻一辈子为此愧疚。
这件事过去太久了,久得他们都忘了,以致于后来二房对此事只字不提后,作为大哥的李淮英在老夫人的提议下,渐渐地将整个镇国将军府交到了二房手中。
“娘,您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如神?”
思绪被打断,朱安禾抬眼看到女儿进来了。
她笑了笑,拉住李双晚的手:“没想什么,等着晚晚来接我呢,这便走吧。”
见她身上穿的衣服,眼睛便是一亮:“这衣服好看。”
李双晚轻笑。
母女二人刚踏出房门,李双晚便看到周采瑶过来了,见了她们二人,屈膝一礼:“见过夫人,见过王妃。”
无外人在时,周采瑶是不敢喊朱安禾母亲的,毕竟几天前朱氏虽承诺会收她为义女,但到底祠堂未开,也没对外公布。
“今日除夕,我让人给你们准备了几身新衣,去试试可还喜欢。待我们从宫里回来后,晚上再一起吃年夜饭。”朱安禾看着周采瑶笑道。
李双晚冷眼看着周采瑶,她从恒王府回来后,显然是重新梳洗过的。
梳着双丫髻,两条红色的丝绦从两个小揪揪上垂下来,发上也只别两两个小小的珠钗,一副下人的打扮。
但一张脸上的妆容却与她一般无二。
李双晚嘴角微微勾起,知她打是什么主意。
今天参加宫宴的都是龙子龙孙,周采瑶这是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吧。
或者,想以此让母亲带她入宫,好见凌恒么?
果然就见周采瑶噗通跪到地上:“求夫人带采瑶一道入宫吧,您就把采瑶当个奴婢使唤。”
萝曼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以为长得和王妃有几分像,就真把自己当成飞上枝头的凤凰了。
呸,野鸡永远成不了真凤凰。
李双晚嘴角勾了勾,不让周采瑶与凌恒多见几面,她怎么能引她一步步地入她布好的局呢。
便也道:“娘,我觉得成,瑶妹妹机灵可人,带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见自家女儿都这么说了,朱安禾没有不同意的:“既如此,那这便走吧。阿瑶入了宫,需谨言慎行。”
周采瑶心中狂喜,忙应是,暗暗朝自己的婢女冷月看过去。
冷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宫门口,而此刻,凌恒也正好也到了。
见萝曼掀帘出来了,忙翻身下马,快走两步来到马车前,从萝曼手中接过李双晚,这才惊觉原来李双晚可以这么美。
今天的是家宴,无需穿王妃正装,李双晚此刻穿的正是顾星言昨天送她的那身新衣。
淡紫色的裙裳下大朵大朵的海棠花缓缓盛开,再披上那件火红大氅,此刻又沐浴于冬日的暖阳下,仿如整个人都被镀了一层细碎的金光。
美得令人窒息。
“阿晚,你今天真美。”凌恒定定地看着她,眼眸含笑。
李双晚亦看着凌恒,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柔色和缱绻深情,前世,她就是一点一点沉沦于这双眼睛中,最后被骗得子灭族亡,自己也被化骨成灰。
“参见殿下。”周采瑶特意压媚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凌恒只当未闻。
周采瑶低头咬唇,萝曼见了,心情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