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杯香槟——拜托,她已经快满十八岁了——视线又从一张面庞转移到另一张面庞,却没找到自己期待的人。 乔西亚没来,她怎么会没有来呢? 当得知伊迪丝即将参加国际友谊赛的时候,乔西亚·卡彭特表现得比她自己还兴奋,在回信里还专门承诺自己会来看比赛的。 如果她来观看了比赛,那么伊迪丝就该在庆功会上见到她。 可没有、没有、没有! 伊迪丝瞥了帐篷中间的台座一眼,奖杯和照片都被摆在上面,魔法部的官员们围绕在附近交谈,使她一点儿也不想靠近。 “对不起,借过!” 一个不及她腰高的家养小精灵举着热气腾腾的保温银盘想从她旁边挤过去。 伊迪丝往后一缩,让她通过,漫步走进了另一间椭圆形的昏暗房间。 巫师的帐篷真是不可思议。她在心里感叹道,发现自己意外闯入了储藏酒水的地方。 这一排排橡木桶架子散发出香甜的气味,光是嗅闻,伊迪丝就分辨出了其中一定有蜂蜜酒和葡萄酒。 她松了一口气,尽管这里的气味浓郁又扰人,但至少酒水不会说话。 伊迪丝终于在一片嘈杂中获得了片刻宁静。 她靠坐在一张木头桌子上,摇晃着手里残余的香槟,看着一颗颗透明的泡泡从杯底往上飘,又在接触水面的瞬间爆炸。 啵、啵、啵,一个又一个。 最后一颗泡泡消失的时候,烛火下的玻璃杯忽然印出了一个倒立的身影。 伊迪丝以为自己眼花了,咕哝道:“嘿?” “嘿。”身影回复道,往前走了几步,暴露在烛火里。 昏暗的光线里,他的头发呈深棕色,平静的面容尚有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但他的五官、神情无一不表明这是一张宽和、安静的脸,一张摇篮曲一般的脸。 假如你每天晚上睡觉之前看到这张脸,一定会感到舒适、安全,顿生困意。 “……你好。”伊迪丝打了个呵欠,“莱姆斯。” “我看见你走进来,”莱姆斯·卢平说,“以为你走错了地方。但看起来你只是想放松,我需要离开吗?” 虽然这么说,但他的两只脚却像被钉在地上一样,死死不挪动。 伊迪丝什么也没说,放下手中的酒杯,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他立马走了过来,仿佛得到允许的宠物终于能跳上主人的床。 起初,他们只是坐着,一言不发,连视线也不交汇。任由酒窖里甜蜜、丰裕的酒香味把他们包围。 然后,伊迪丝从长袍口袋里摸出了那枚迷你型的小珍妮。 “你什么时候进的更衣室?” 她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运动员的更衣室应该是有禁制咒语的——为了防止被人搞破坏,显然,很多规定的来源并非无缘无故。 “我没有去过那里。”莱姆斯说。 伊迪丝顿了顿,了然道:“噢,詹姆。” “请别责怪他,”他叹了口气,“他只是想要帮忙,作为一个朋友。” “对,你的朋友,而不是我的。” “他只是——” “开玩笑的,”伊迪丝温和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一阵沉默。 莱姆斯低声说:“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但他的自言自语太过模糊不清,伊迪丝不得不请求他再说一次。 他的勇气就像香槟里的泡泡,啵地一下又消失了。 沉默,更多的沉默。或许是看出了他的窘境,伊迪丝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我愿意来点儿火焰威士忌。”她晃了晃高脚杯,“但我找不到哪个酒桶才是。” “不错的提议,我也是——让我来找找看吧。” 莱姆斯从桌上一跃而下,却被伊迪丝横在胸膛前的手阻挡住了。 “等等,等等……你成年了吗?”她问道。 “我在三月份的时候就满十七了。” “嗯,当然了……这是巫师界的成年年龄。唉,但我还是建议……你们最好等到十八岁以后……” 他思索片刻,“实不相瞒,我第一次饮酒的时候,是在九岁。” “呃,什么?真的吗?” “开玩笑的。”莱姆斯突然咧开嘴笑。 “不会那么早,但我在成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