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的,维特尼斯本来只是打算和伊迪丝在湖畔散散步,让她被禁锢已久的头脑能够在大自然的抚慰中放松下来。 但她突如其来的请求却让他大为吃惊,有什么藏在水草丛里吗?是一个布袋? 他甚至来不及对她转瞬即逝的拥抱做出反应,就被她推着去了湖边。 “快摸摸看,就在这附近吧?” 伊迪丝捉着他的手腕伸进潮湿的水草丛,两个人的手在里面搅来搅去,果然碰到了一个藏在深处的布袋子。 维特尼斯费力拽出布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都是大小相似的石头块!他略微一想,猜出这是前段时间玩头顶坩埚时不翼而飞的那些石头。 “您要这些石头做什么呢?”他大为疑惑地问。 “你可以拿这些石头扔我,”伊迪丝解释,“我们从前在这里每晚都这么做,那时候我的眼睛还看得见,就蒙着眼来训练。” 维特尼斯忽然想到了伊迪丝前不久追问他闭眼击球的诀窍,顿时明白了一切。 她没有放弃!一直暗暗坚持着锻炼呢,问不到诀窍就用自己的办法来训练,看起来她非要学到这个技术不可。 “现在我的眼睛坏了——”“暂时。”他提醒。“——暂时坏了,所以我不得不只能靠耳朵来判断形式,这不是对闭眼训练最好的办法吗?” “哎呀……” 维特尼斯的脸都红透了,他为自己的隐瞒而感到懊恼,也对于她在魁地奇方面的坚持而惊讶。 “可是,没带击球棒呀。”他低语。 “哎真是,”伊迪丝失望透了,“可我的击球棒还在宿舍里,我不能去拿。” 维特尼斯鼓足勇气,主动说道:“请原谅,您乐意相信我吗?” “相信。”伊迪丝没有犹豫,而这个态度让他感到更加高兴。 “先从躲避开始,我说。慢慢来,再开始回击。” 维特尼斯的口吻是一种和善的建议,为了获取伊迪丝更多的信任,他甚至直接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她。 “我是胆小鬼,”他磕磕绊绊地说,“闭眼击球是因为我不能看见鲜血,一见到鲜血,我就会晕过去的。” 伊迪丝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他对此遮遮掩掩的原因,哪有击球手不能见血的?游走球在赛场上所向无敌,谁都可能被打出鼻血。 要是击球手一见到血就晕过去,那场场比赛都得摔个稀巴烂。 “那你该怎么比赛呢?光靠耳朵去听吗?” “我有好队友,”维特尼斯自豪地说,“我们有不同的交流方式。” 伊迪丝很想继续听下去,想知道一个闭着眼睛的击球手该怎么和队友交流,但维特尼斯已经站了起来。 “来吧,试着躲避。”他跃跃欲试地说。 无数石块从黑暗中袭来,方向竟然都不同。伊迪丝紧张地偏过脑袋,尽力去聆听石块飞来的方向,再往反方向躲避。 可她却仍然被打中许多下,石块击中她的胳膊、身体和大腿,又哗啦啦落下。 “再来。”伊迪丝坚持,她觉得自己已经能听见大部分的袭击风声了。 但维特尼斯放下石块,为难地朝她走过去。 “您太刻意,”他说,“不要用脑袋想,凭直觉去躲。” 伊迪丝不理解,如果不仔细思考和分辨,她该怎么躲避? 维特尼斯也犯了难,如果他能用自己的语言来描述,或许会简单很多。但现在他只能尽量让她自己去感悟。 “把鞋脱掉吧。”他建议。 出于难以解释的神秘原因,伊迪丝脸一热。见到她害羞,维特尼斯也想起来了,他支支吾吾地后退几步,赶紧继续说:“为了训练。” 她也不忸捏,就地坐下脱掉了自己的细带凉鞋,绷得笔直的足弓踩进了青草地,微微湿润的嫩叶围绕着她的脚,又软又痒。 维特尼斯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轻声说道:“您往前走,感觉到了什么?” 伊迪丝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杂草摩挲着她的脚背,四周的蝉鸣异常响亮,还有潺潺流水声,盖过了飞虫扑棱翅膀的声音。 “草有点扎脚,蝉叫声,湖的声音。” “还有呢?” “没什么……没什么了。” 她又听见脚步声,从左前方传来的,于是她转过身面对着他。 “对不起。”他又开始道歉。 一只手从黑暗中伸来,拉起了她的手,微微一拽,把伊迪丝从原地扯离,她的身体微微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