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拿出从浩都带出的药,眉头一紧,送入闻衡口中,随即拿起佩剑,转身离开。
这是季昌宁给他的,以防不测的。
半月前,浩都宫殿内,气氛凝重而庄严。
季昌宁,坐在高高的宝座之上,面色冷峻,阴霾密布。
“朕凭何信你——”眼神如同利刃,锐利地扫向面前之人。
面对君王的质问,来人并未退缩。
缓缓地掀开面纱,少年英气逼人,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外域之争,兹事体大,臣既敢来,便赌陛下会以苍生信臣一次——”
声音沉稳而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的决心和信念。
正是季川!
季川缓缓地起身,走到殿上,拱手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臣子之礼。
“臣,愿赴国难!”
声音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
——愿赴国难。
国难当头,身为国人不可不奋勇相抗,以保社稷安危。
“若是朕不允,你又当如何——?”
季川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他坚定地回答道:
“若是陛下不同意,臣便以死效命!”
“生死不悔——?”
“是——生死不悔!”季川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好——!”季昌宁猛然起身,拍案而起,声音中透露出赞赏和决断。
“朕准许你去!”
“谢吾皇!”
“此药可医百病,防百毒,关键时刻能救命——”,季昌宁从桌案上拿起一道黄绫包袱,轻轻放在季川面前。
季川打开包袱,只见里面装着一颗红色晶莹剔透的丹药,只看外表就已知药效不凡。
然而,季昌宁接下来的话语却让他心中一紧。
“但——朕手中也仅此一颗,届时若真发生不测,便看你的选择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
“你与闻衡,只能医一人——”
那药是时序政离开前,留给季昌宁保命的。
他是九五之尊,这些年推行变法改革,征战外域,早已与许多组织结下不可化解的恩怨。
他必须有保命的东西,否则无法坐稳江山。
那药,是由时序政的血做药引,药材里中的一味,更是可遇不可求,世间两粒。
一粒,时序政留给了季昌宁。
一粒,在裴书臣手中——
季昌宁望着桌案上的红丹,神情怔忪,但只片刻……
他这一生,也活足了……若真不测,所有事情他也安顿妥当——
唯余遗憾许多……他也数不清了……也不求任何人……理解了。
望了望身后龙椅,收敛神色,“还有一件。”
“这把鸳鸯钺,乃当年先祖留下的遗宝——”
一双钺,钺身火红色,锋利异常,一看就知道非凡品。
季昌宁抬手摸了摸它的钺柄,“此剑名,赤血,只因,它沾染过太多的鲜血。”
“先祖以此钺杀敌无数——”季昌宁抬头看着季川,“你师父,也是个用钺的高手——”
“他若见了这把钺,定不会认不出它——”
“赤血,非善物。”
“见它由见朕,赐你先斩后奏之权!”
季川神色肃穆,语气坚定的应声,“臣——遵旨!”
“朕,把身后的江山托付给你和你师父。”
“你,可一定要护好了——”
季川郑重的点着头,“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军营之中,黑夜长眠——
季川带上双钺,轻装上路,悄无声息的离开。
宋城,夜色已深,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古朴的街道上。
“今日已晚,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去军营。”
秋庭桉的声音在马车旁响起,搀扶着裴书臣缓缓走下来。
住宿和赶路的事宜,他早已安排得妥妥当当,一丝不苟。
只是,当他们的脚步刚刚落地,裴书臣回头一望:
“政儿呢?”
“他早拿了我的身份,先跑了。”
利丹在后车里慢悠悠地下来,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然而,当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时,一点看不出,这才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那份从容和淡定,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时序政,自那日之后,便总是郁郁寡欢,胸口泛疼。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书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孩子大了,他也就只能随他去了。
然而,今夜是月满之夜,秋庭桉的病症即将发作,需要有医术之人护着。
“一会儿让小娃子取了血,老夫护你一夜,前些日子,给你诊脉,这毒素倒是已经缓解不少。”
众人提起季祈永,这才发现,这小兔崽子!
也不见了!!!
军营周边——
“哥哥,我们明天随着师父和翁翁一起,光明正大来,不好吗?”
季祈永困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