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心中一紧,重生之事,匪夷所思,他说了,闻衡会听吗?
说不定还以为他中了邪,更是要把他送回浩都。
索性,翻了个白眼,“你管我?”
“来的路上,藏于箱中,偶然听见宋城贪污之事。”
“待前些日子,我破箱而出,杀死一个,好不容易逼得账本名单,都被你放跑。”
气不过,抡起拳头往闻衡背上杵!
但终究刚醒的病号,力道甚微,闻衡倒是没有多少疼痛的感觉。
“你要我帮你杀人,我也可以答应,但是你不能去宋城。”
声音低沉,一字一字掷地有声,让季川挑不出错处。
“凭什么?”
“老小子,你想清楚,是你先对不起我,还想禁锢我?”
闻衡起身走至榻边,俯视着季川,刚欲说些深情的话,一把被季川推开。
“闭上你的嘴!”
……
行,两世的就是比其它那几对,有默契。
“不能去!”闻衡本是武将,脾气对外本就不以温和着称,何况关乎季川生死,只是……
季川微微抬了下眼皮,一双黑眸静静望着闻衡。
“我若是执意呢?”语气平平,看不出喜怒,闻衡深吸了一口气。
“就是不能去……”语气温软下来,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听话。”
“你病还没有好。”
“你身体这么差,怎么能去?!”
“别任性!”
“听话,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
季川冷冷看着他,“若是不呢!”
众所周知,季川脾气火爆,儿时便能不顾身份,把季祈永怼哭。
长大了更是被闻衡惯养的,横行无忌,随心所欲,从不服输!
他要宋城,谁也不能阻拦!
“不要去了,好不好?”
闻衡抱住季川,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之中,声音越发温柔,轻如鸿毛。
季川被紧紧抱着,挣脱不开,胸口压抑。
“我说不许去!!”
闻衡猛然间加大力气,死死箍住了季川,胸膛在剧烈起伏。
“不准去!!!”
季川挣开,伸手握住闻衡的胳膊。
“你凭什么决定我,闻衡!我一早便同你说过,我绝不会做谁的附庸品!”
“若你不能做到这一点——我们分开……”
季川及时止住,其它话都可以说,唯独分开这样的话,是闻衡的底线——
果然——
闻衡猛地一甩手臂,目光冷冷地扫过,定格在季川身上。
眼神,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分明写满了愤怒,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伤痛。
“再、说、一、遍——!”
闻衡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又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清晰明了,在这昏暗空旷的房间内不断回荡。
季川的眼眶渐渐红了,他紧咬着下唇,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声。
他不想服软,更不想在闻衡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可那些分开的话,一旦出口,又怎么可能轻易收回?
它们如同锋利的刀刃,深深割伤彼此的心。
默默地,季川转过身去,眼泪簌簌往下掉,怎么忍也忍不住。
背对着闻衡,生怕被闻衡看见自己的狼狈。
然而,那两行湿润的泪痕,却如同背叛者一般,无声地揭露了他的内心。
一时之间,营帐之中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一片抽噎哽咽的声音。
那声音,如同夜风中摇曳的烛火,微弱而又无助。
“川儿……”
闻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颤抖和无尽的痛楚。
他慢慢走近季川,将季川拽到自己的怀里,声音无比柔软温润,仿佛要融化所有的冰霜。
“为夫错了——”闻衡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责。
“不凶你了,不哭,好吗?”声音里,有着难以抗拒的温柔和恳求。
永远都是闻衡先败下阵来,不论何时何地,只要面对季川,他总是无法坚硬起心肠。
轻轻抚上季川的脸颊,指腹擦干净他眼角的泪水,仿佛要擦去所有的伤痛和委屈。
“来——转过来。”闻衡轻声哄道,“抱紧我,乖,别哭了。”
“每每如此,自作主张,不计后果的去闯,闯祸的速度,可比我升官速度快太多了——”
颇有些无奈的捏捏,眼前之人的鼻子,把人按回怀中,紧紧抱住,低声安抚着。
“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如何安心?如何舍弃一切,让你跟在我身边?!”
“你让我如何,才能不担心!?”
季川没说话,他能怎么解释?
自己重生,为了帮浩都,他不是为私仇,而是为了闻衡,为了这数十万将士!
但这话太过于玄乎,闻衡怎么会信?
况且……
他自己都未必能全部接受重生之事,何况其他人?
闻衡有些疲惫,外域行军压力非常人可言,他身上关乎一朝百姓生死,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