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夜色如墨,一座府邸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几分诡谲。
“去——把这些都烧掉。”
谷申神色慌乱,急匆匆地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账本,毫不犹豫地丢进了面前的火盆中。
火焰瞬间舔舐着那些记录着罪恶的纸张,发出“噼啪”的声响,仿佛是在吞噬着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让你准备的药如何了?”谷申转头看向身旁的属下,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急切。
“回大人的话,已经备好,今夜便会送入军营。”
谷申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此等好药,用在他身上,真是浪费。不过,为了大局,也只能如此了。”
“送去军营,就说可缓世子之症。”
他挥挥手,示意属下退下,自己则坐在了窗边的椅子上,目光阴沉地看向桌上的那一卷“圣旨”。
“季川,真没想到,你也重活了,呵——”
谷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低沉而阴冷。
他的目光在“圣旨”上停留了片刻,
季昌宁远在浩都,而季川不过是个不得势的小小世子,圣旨而已,只要不仔细查验。
谁知真假?
等闻衡回来,季川已死,心如死灰之人,又怎可能细看圣旨内容。
届时君臣反目……呵……外域将不战而胜。
那时,他就能如上一世一般,稳坐外域丞相之位。
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嘴角缓缓扬起一丝笑意,那笑意中却藏着无尽的寒意。
“季川——老夫能杀你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火焰在火盆中熊熊燃烧,将那些罪恶的过往化为灰烬。
谷申坐于窗边,看着窗外的灯火通明,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仿佛在享受着这份掌控一切的感觉。
夜半军营——
季川缓缓睁开双眼,直起身子,却觉得浑身无力,伸手想要摸过床头的水壶,可着实无力。
胳膊肘抵着桌子边缘,艰难的支撑起身子,可刚起来就因为头晕眼花而栽了下去。
咚——
“唔——”
只觉得胸口发闷,张开嘴大口喘气,勉强坐了起来,扶着额头,季川微微蹙起眉头。
这身子……
还未等季川反应过来,闻衡抱着一小箱药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季川醒来,急忙迎上去。
“虎崽子!”
侧身向内,不愿理会坐在一旁满脸担忧的闻衡。
闻衡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疼惜与焦急。
他快步走到季川榻前,缓缓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闻衡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季川的额头,那手掌宽大而温暖,贴在季川滚烫的额头上时。
“怎地还是这般烫?”
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似乎是被这热度吓到了。
季川脑袋一偏,避开了闻衡伸过来的手,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悦,“我让你碰了吗。”
“虎崽子,莫要再气了,是我错了。”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讨好。
就和每次完事之后,揉着季川脑袋,满脸歉意的说,下次一定温柔点一样。
结果……季川反正已经免疫不信他的鬼话了。
不让摸脑袋,那他就去抓爪子,轻轻握住季川露在被子外的手。
只是这手冰冷得让他心头一紧,仿佛能感受到季川体内的寒意。
季川哼了一声,想要抽回手,却没什么力气,只好任由闻衡握着。
他嘴上却不饶人:
“谁敢责怪大将军,季川人微言轻,可没那个胆子。”
闻衡赶忙把季川的手放回被子里,细心地掖了掖被角,生怕他再着凉:
“你病了,莫要使性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身体要紧。”
“我实在不行,你打我,把我打的和你一样——!”
说着,他竟真的取下腰间的马鞭,硬塞到季川手里。
季川一愣,看着手中的马鞭,掂了掂,切……这才多重……
闻衡则是一脸大义凛然,把外衣解开脱掉,只穿着里衣,露出精壮的肌肉。
直接背对着季川,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说道:
“来吧,如果你真的觉得心里不舒服,就打我个几百鞭,只要你能消气。”
什么老顽童的发言,真是……幼稚……
季川冷哼一声,抬起手握紧马鞭,作势就要打人。
闻衡见状,立刻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仿佛真的害怕受伤一般,怯生生地说道:
“罚完,可要照顾为夫嗷——可不能趁机出去偷人——”
噗嗤!
季川没忍住笑出声来,这模样真让人不忍动手,季川收回马鞭,扔到闻衡怀里。
“少给我嬉皮笑脸的,我可没心情陪你。”
伸手拂开垂落的刘海,眼中清亮,如星子一般。
闻衡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他将季川轻轻拥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季川的额头:
“乖哈,为夫去给你拿药——”
不一会儿,闻衡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走了回来,坐在床边,轻声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