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垂,月光清冷,仿佛随时都要落下一般。
岱王府内——
“那老匹夫竟敢如此苛待幺儿!”
季阳闻言,面色骤变,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一介臣子,怎敢如此放肆!”
季阳怒火难遏,猛然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拳头上青筋暴露。
仿佛要将满腔的怒火和愤慨都凝聚在这双拳之中。
“殿下稍安勿躁,臣……”
“圣旨到——”
午时刚欲接话,便被牙住的声音打断,只好暂隐暗处。
“岱王接旨,岱王贤德兼备,今特将兵符交予岱王,以彰其功。”
此话一出,季阳和午时皆是一愣,这兵符,正是当初裴书臣用来换季祈永的珍贵之物。
季阳在宫中这些时日,为了能打探到季祈永的消息,可谓是费尽心机,不遗余力。
他屡建奇功,无论是上达文武百官之事,还是下至黎民百姓之需。
只要能做出功绩的事情,他都义无反顾地去做,只为能得到季昌宁的赏识和信任。
因他知道,这帮朝廷的老臣们最是势利,一见皇帝偏向谁,便上赶着来讨好献媚。
然而,季阳却从不屑于他们的阿谀奉承,他只关心季祈永的安危。
如今,他着实没想到,季昌宁竟愿意将兵权交付于他。
如此甚好,这样到了肃州,若是秋庭桉阻拦他的去路,他也能有军队为靠山,与秋庭桉一搏高下。
“幺儿,且等须臾,阿兄定要接你回家,为你讨回公道!”
竹林之中——
夜深露重,时序政取来一袭披风,轻轻搭于秋庭桉肩头,劝道:
“阿兄,时辰已晚,还是早日回房安息吧。”
秋庭桉微微摇头,言道:
“无妨。”
他独自凝望那轮明月,身影久久未动,季祈永一日不找回,他便是一日不能放心。
“这孩子能去哪里呢?”
他心中暗自思量,但每一个念头都让他心痛如绞。
你到底在哪……
“离哲已前往州府,定下文书,想必永儿仍在肃州境内,阿兄可放宽心……”
时序政见状,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然而,眼下季祈永失踪,秋庭桉又病重缠身,他只能强作镇定,不能让局势更加混乱。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秋庭桉侧目看了时序政一眼:
“我想……若他回来,看见我在这里等他,是不是会少一点点委屈。”
那般傲骨的秋庭桉,眼圈微微发红,竟流露出一丝脆弱的模样。
看得时序政心疼无比。
“阿兄……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那么乖的孩子,不会忍心不要我们的……”
“永儿那么乖……那么善良……”
时序政说着,心中尽是苦涩之情……
季昌宁从前受过多大的苦,他不是不知,都怪他……
都怪他……明知裴书臣手段非常人能忍受,却又怎么敢把这么好的小孩,留给裴书臣。
他甚至都不敢想,那几日季祈永有多绝望……
利将恩家——
夜半时分,利丹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季祈永的房间,鬼鬼祟祟,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
他双眼闪烁着怨毒的光芒,仿佛要将季祈永吞噬一般。
季祈永静静地躺在黑暗中,微眯着双眼,凝视着眼前的利丹。
突然间——
“哗啦——”
一盆混着盐水的沸水,被利丹毫不留情地泼到了季祈永的身上。
瞬间,整个房间被氤氲的雾气所笼罩,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诡异与杀机的迷雾之中。
季祈永的身上本就布满伤痕,如今被这混盐的沸水一烫,更是痛苦难当。
良久……一声淡淡的叹气声……
季祈永缓缓从床上坐起,看都没看利丹一眼,自顾自地开始收拾起来。
“你……你怎么不喊疼?”
利丹显然被季祈永的反应吓了一跳,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愕。
然而,季祈永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懒得理他了。
“诶!我问你话呢?”
利丹伸手去拽季祈永,却立刻被他狠狠捏住了手腕。
“疼……你干嘛!”利丹皱眉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与愤怒。
“请你出去。”季祈永淡淡说道,他不想伤害无辜的人,但也着实没有精力陪着这个孩子瞎胡闹。
“你就是个坏人!害我爹爹和娘亲下狱!”
利丹不知后来利将恩是如何被放出来的,他只知是这个人害得他们一家人都入了狱。
也是这个人,在他身体里狠狠扎入了一根银针,让他尝尽了疼痛的滋味。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怨恨与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你走!你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利丹的动静太大,惊扰了其他人,利将恩和利修纷纷赶了进来。
“丹丹!”利将恩挡在季祈永身前,防止利丹扑过去。
“小殿下,您没事吧?”利将恩看着一身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