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此人您万难擅离!”
那酷吏见状不妙,急步抢前,欲拿下裴书臣。
裴书臣愤然,轻置时序政于地,反手剑光一闪,侍卫惊呼声中,臂上血花飞溅,踉跄而退,捂伤忍痛。
“若欲赴死,尽管拦阻老夫便是!”
裴书臣语冷如冰,眸中寒芒闪烁,扔下剑,重新抱起时序政,疾步向外而去。
侍卫群见状,纷纷围拢,急呼:
“速禀圣上!速阻裴老!”
护城军闻讯,蜂拥而至,裴书臣面沉如水,正欲发作,忽闻:
“太子殿下驾到!世子殿下、大将军、太师大人同至!”
秋庭桉闻讯急至,方知时序政竟遭囚禁,心急如焚,策马疾驰。一时之间,护城军皆惊,跪拜如潮: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秋庭桉与闻衡疾步上前,唤道:“师父——”
裴书臣冷目相对:“吾命你守护幼弟,你就是这样给我护的!”
言罢,只留四字:“自行处置。”
裴书臣无心他顾,时序政之伤,刻不容缓。
临行之际,瞥见季祈永,冷语相赠:
“皇家血脉,未尝有善果矣。”
裴府——
裴府之内,裴书臣直奔药房,迅速从架上取下上好的党参。
彼时时序政的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如纸,裴书臣的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
他将时序政轻轻放在榻上,喂入党参。
党参有补气血之效,但时间紧迫,裴书臣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随着时间的推移,裴书臣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全然不顾,只是专注地救治时序政。
可普通的方法根本不行,裴书臣想起古书上,以气换命的法子。
只是此法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则可能双方尽毁,且对救治之人,伤害极大。
但没时间了……
秋庭桉和闻衡解决完护城军之后,立刻赶往裴府。
只见屋门紧闭,秋庭桉知道裴书臣需要时间救治时序政。
仅是一眼,时序政满身伤痕,衣服都被染红一片,那场景,看得秋庭桉也是心悸。
终是他这个阿兄做的不好……
秋庭桉撩袍,在院中央缓缓而跪,静待裴书臣。
季祈永随后而至,毅然跪于秋庭桉侧,目光坚定,低语:
“永儿陪您……”
裴书臣为时序政施针医治之时,秋庭桉、季祈永在门外等候。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门扉轻启,裴书臣身影显现,语声清冷:“你入内,他留外。”
言毕,转身入内,不容置疑。
“师父……”
季祈永扯了扯秋庭桉衣袖,“我陪师父一同去。”
他还是不放心裴书臣的。
秋庭桉却只是微微摇头,“你师爷有誓,不面皇族,非厌你也。日头毒辣,去亭中候我。”
秋庭桉轻拍季祈永手背,语含慰藉:
“没事的,相信师父,好吗?”
这句话,就像一枚安心丸,安抚了季祈永的心灵。
“我听师父的——”
秋庭桉伸手将季祈永脸上的汗抹去,“去吧。”
待季祈永离去,秋庭桉方缓缓起身,推门而入。
室内,药香弥漫,床榻旁药草、清水、棉布罗列,一盆血水触目惊心。
裴书臣静坐榻边,轻摇羽扇,为时序政驱暑。
夏日,时序政是最贪凉的,往常因为贪吃闹肚子,被教训的次数也不在少数。
如今,裴书臣多想这个少年郎,能像从前一般,就算闹肚子,就算不听话。
但起码,不会像现在这般,如此安静,如此孱弱。
“桉儿拜见师父。”
秋庭桉欲跪,裴书臣却道:
“裴某何敢受太师大人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