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元盛兴再出来时,手上捧着一个木盒子,放到了石桌上:“这是我这几年跑商挣到的银子。”
元盛井打开木盒看了看,全是百两的银票,厚厚的一沓子,几乎将近三寸深的木盒填平。
“这是多少?”元盛井懒得数,直接问。
“八万两。”
元盛井诧异地抬眼看向元盛兴,他记得自己当时只给了他一千两,四年翻了八十倍啊。
而且他全是靠自己,七星她们虽然挣得也很多,但是按照投入成本比来算,元盛兴还真是个经商的天才啊。
但元盛井的表情落在元盛兴的眼中,让他误会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挣了不止这些,我前两年给自己讨了个媳妇,用掉了一些。”
“你成亲了?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就是隔壁香料铺子的掌柜。”元盛兴一想到自己的媳妇,就红了脸。
“你娶妻这事,你爹娘知道吗?”元盛井忍不住瞪圆了双眼。
不是他有什么门第成见,只是如今这个时代,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
元盛兴再不济也是定国公府二房的长子,元盛井觉得这门亲事,二房那对夫妻肯定不能答应。
“我写信告知他们了。”元盛兴两手一摊:“他们不同意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反正还有老二呢。”
虽然元盛兴嘴上说得洒脱,但他也不是真的那么不孝,跑商时也会顺道回去看看,给他们留些银子。
他们也不是没想将他留下,但他只要去找老太太哭一哭,他爹娘也得放手。
知道他要娶妻,还是个商户之女,他们扬言绝不会让这样的女人进族谱。
但他并不在乎,不上就不上吧,他去入赘也不是不行。
元盛井忍不住为他竖起大拇指。
他对元盛兴其实并没有什么偏见,虽然他是二房长子,但当年他也是个四六不知的孩子。
元盛井就算是记仇,也不会记到他身上。
更何况元盛兴四年前就认出了他,不仅没有告诉任何人,还听话地为他赚钱。
歹竹还能出好笋呢,更何况他们还有同一个爷爷。
“看来你这几年过得很精彩啊。”
“还行。”元盛兴笑过之后,又想到元盛井给自己交代的第二个任务。
“北边这两年消停了不少,拓跋瑾瑜已经坐稳了皇位,大安和胡国联手,压制鞑靼不敢再轻举妄动。”
“南边三眼教格外猖獗,从去年开始就在收购马匹。”说到此处,元盛兴还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他们还藏匿了一座铁矿。”
元盛井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们和拓跋观音联手的筹码,如今已经是拓跋瑾瑜坐稳皇位的筹码。
失去了同盟,他们便只能靠自己招兵买马,铸造兵器。
“他们这么多动作,朝廷不管吗?”
这又是铁矿,又是马匹的,但凡有脑子都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那些官员来了南边,犹如羊入虎口。”元盛兴不禁摇头:“在三眼教的威逼利诱之下,这些官员要么被收买,要么被病逝或意外身亡,还有一些为了活着只能当睁眼瞎。”
元盛井和书仪听了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竟如此猖獗?”
“那些装瞎的官员任满离开后,也不敢将这里的一切说出去,因为他们为了活命,多多少少都为三眼教做了些事,在朝廷眼中已经是三眼教的之流了。”
元盛兴指了指天:“那位眼里最容不得三眼教,但凡稍有勾结,都得落个满门抄斩的结果,更何况是‘狼狈为奸’了这么久。”
元盛井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三眼教在南方能如此猖獗,官府竟然敢包庇隐瞒。
元盛井并没有将那八万两全部收下,只拿了五万两:“这些就当是你的赎身钱了,咱俩就此扯平了。”
亲兄弟明算账,一笔归一笔。
“好。”元盛兴欣然接受。
元盛井拿了钱,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后,便告辞和书仪离开了。
元盛兴还想要挽留,但被元盛井婉拒了。
他着急回去,那个庄子只有卿卿一个人看守,还有三眼教虎视眈眈,他难免牵挂。
虽然卿卿很厉害,但她也不过是个才满十二岁的孩子。
两人出了皮货铺后,并没有直接出城,而是进了隔壁的香料铺子。
他们还要买一些香料回去,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
元盛井挑选了一些成品的香脂之后,也挑选了一些香粉原料。
等两人再出来时,两匹马背上挂满了布兜。
他们并没有再在城中逗留,跃上马背后就飞奔出了城。
元盛井的担忧是对的,三眼教的确对他虎视眈眈。
三眼教派了教中培养出来的死侍,才杀这个胆敢冒充神使的人,包括那个背叛神使的圣女。
但死侍们才到,就撞见了元盛井带着人离开了庄子,他们并没有追,而是打算先把圣女杀了,然后在庄子里等元盛井自投罗网。
他们才到庄子外,就被一个小姑娘拦在了门口。
“尔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