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给的。”
他在卫婴的磨砺下,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沉稳与冷静。
身躯消瘦,却无锋芒。
敢的同样是小厮的活。
让他干小厮的活,并非打压,而是磨砺。
章太兆看了一眼钱,心生渴望,却没立刻去接,反而脸色为难。
赵玄皱眉:“嫌少?”
章太兆脸颊滚烫,摇头,“陛下误会,我不是不懂得知足之人。这些钱,是我一辈子都很难挣到的钱。”
说到这,他越发为难。
赵玄有点不满,“说话吞吞吐吐,成何体统,是不是男人?如此性格,怎么成事?”
章太兆脸色微慌,突出一口浊气。
“我总共欠了两百两。”
说完,脸越来越红。
众人面面相觑。
“什么?两百两?莫非你赌博?”
赵玄眯眼,他只能如此想。
毕竟,除了赌博之外,正常情况下,一家人是很难欠下那么多钱。
“不是,我只借了五两,剩下的一百九十五两全是利息。”章太兆急忙下跪解释。
众人倒抽凉气,震惊当场。
一百九十五两的利息,这……特、么离谱他娘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赵玄震怒,丢掉鱼竿,猛然站起。
“那群人分明可以去抢的,非得借着利息的名义,天理何在?仔细告诉朕,如何情况?”
章太兆苦涩解释。
“两年前,父亲过世,为安葬,姐姐无可奈何,和镇长陈泰马借了钱,约好利息一两,半年内还清。可陈泰马耍无赖,没到时间,就带着人到我家找事,想强行霸占姐姐,被我遇到,我将他手划伤了。他是手眼遮天的镇长,立刻命人将我扣押起来,打了好几天之后,告诉我加上赔偿一共要还两百两,否则便要姐姐当他妾室。我自然不同意,被逼无奈便答应赔偿两百两当医药费,不然他就抓我进牢。”
大体事情经过就是如此。
说着,他怒不可遏,眼中的怒火很快消散,被无奈取代。
陈泰马,镇长,九品都算不上。
然而,在村子里,就是土皇帝,他无可奈何。
“陈泰马分明可以去抢,还顾及律法,说成利息,也真是难为他了。”孔依依等人目光不善。
讲简单点,便是欺男怕女。
“呵。”赵玄嗤之以鼻,“走,去会会陈泰马那颗毒瘤。”
章太兆回神:“陛下,我也站不住理,再怎么说都是我弄伤了他,此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能处理,请陛下给我一些时间,待我安顿好姐姐,就跟陛下走。”
赵玄怒不可遏,见不得陈泰马这种人。
“怕什么?起来!有朕做主!不就伤了他么,伤的轻了,你该把他脑袋砍下!你带路便是!既然成为朕的人,朕怎么可能容许有人欺负你而坐视不理?”
他眼神肃杀,浑身冒着澎湃杀意。
“谢过陛下。若有陛下做主,日后我的命便是陛下的。”
章太兆没有可以感谢的东西,只能跪下,砰砰磕头,显得真诚。
赵玄觉得与他有缘,而且章太兆人品不错,便想将他带在身边。
半个时辰后,抵达河源镇。
河源镇依靠大河而生,人口磅礴,炊烟袅袅。
整座广场几乎晒满鲜鱼干。
某处小屋,周围用篱笆围着,晾晒了很多渔网与衣服,种着青菜。
即便简陋,却也收拾得井井有条。
一个男人,带人将篱笆门推开,不礼貌的大喊。
“章玉秀,是不是该还钱了。”
听到声音,屋内跑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五官很美,只是因为劳作原因皮肤并不细腻。
她便是章玉秀。
额头布满汗珠,满脸拘谨与害怕。
“晚一些就将钱给您送过去,我弟弟还没回来。”说话间端来长板凳,“您先坐下歇一歇。”
过来催债的男人,就是镇长陈泰马,留着八字胡,嚣张跋扈,将长板凳踹翻。
“老子要,你现在给,得立刻给上,否则不要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章玉秀吓得惊慌失措,眼眶很红。
就因为钱,弄得没有正经男人愿意娶她,哪个都承担不起的高昂钱财。
她今年二十三了,在大宋,这年纪是老姑娘了,没人要,导致时常被人戳着脊梁骨。
她忍住心酸,掏出一点铜钱与碎银。
“还差一些些。这些您先拿着,剩下的,晚上一定亲自给您送过去。”
章玉秀态度卑微,即便皮肤不好,但那鹅蛋脸具备着天然的美。
“你弄错了吧?就这点?打发叫花子呢?差多少钱心里没点比数?”
陈泰马气焰高涨,双手叉腰,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样。
章玉秀脸色一白,“上次不是约定好,每月还三两的?”
“狗屁,老子要你现在、立刻、马上,把欠的钱全部还清,听清楚没有?是全部!”
“可我没那么多钱。”章玉秀忍不住了,泪水滚滚而落。
“没钱?好吧,用身子偿还。”陈泰马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