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的使者?”
“那逆子想干什么?”
一听到是秦州的使者,赵天圣眉头便紧紧皱起,他现在都赵玄是恨之入骨。
他堂堂一个大宋天子,居然被自己的儿子敲诈勒索,可谓是丢光了脸面。
对于国家来说,大宋这次赔款倒是没有什么屈辱。
但对于他赵天圣个人来说,却是奇耻大辱。
被自己抛弃的儿子疯狂打脸就算了。
还被威胁,被逼着赔偿,被逼着求和……这种事情,是亘古未有的,没有哪一朝的皇帝,像他这样憋屈。
“官家,不如见一见再说!”
“是啊,官家,现在咱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州的使者咱们必须得见啊!匣龙关那边才刚刚动工,如果这时候双方再有隔阂,那就麻烦了,咱们现在精锐都拼光了……”
“官家,秦州的使者到来,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群臣议论纷纷。
“让使者进来,跪下说话!”
赵天圣想了想,冷冷的道。
这句话说得可谓是怨气十足,很没有底气。
秦州现在属于大宋,赵玄表面上依旧是对大宋称臣的,秦州的使者见到赵天圣,自然是要跪拜的,但赵天圣现在已经被赵玄打击得不自信。
主要是前面赵玄太强硬了,赵天圣现在对赵玄可谓是又敬又恨。
不过,赵天圣还是老毛病,依旧不看好赵玄。
并不是他多蠢,只是他不相信赵玄真的能逆天改命。
作为一个皇子,赵玄所做的一切在赵天圣看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当皇帝。
想当皇帝。
现在的赵玄有两个选择。
一,是一统天下。
二,自然是成为太子,继承大宋正统。
然而。
第一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区区秦州,人口不过百万,一穷二白,还是四战之地,四面受敌,怎么可能一统天下?
第二种,那更不可能了,赵天圣绝对不可能将大位传给赵玄这个逆子。
更何况,如果赵玄想要一统天下,赵天圣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要知道,匣龙关不仅仅可以守,还可以进攻。
只要赵玄敢出去东征西讨,那赵天圣绝对会连本带利的将被赵玄敲诈的东西都拿回来。
对于赵天圣而言,他失去的并不只是那些钱粮、甲胄、工匠和罪犯,而是尊严。
一个皇帝的尊严。
踏踏踏……
张议昂首阔步,十分自信的走上了金銮殿。
不同于王谦那种生死看淡的慷慨霸气和决绝,张议气质儒雅,宽袍大袖,自信而又张扬,尽显一个文人的风骨。
“秦州防御使、秦州刺史座下幕僚张议,拜见陛下!”
张议嘴上还是叫不来“官家”。
“官家”这两个字,在他看来就好像被阉割了的太监一样,毫无霸气,毫无尊严,毫无威严。
“嗯,张议,朕记得你,你不就是西夏宰相张复的侄子吗?怎么,你这么快就变节?”
赵天圣看见张议,面色微微变化,张议他是认识的,上次张复来大宋,张议还一同登殿。
只不过,上次张复来的太晚了。
张复到了东京,宋军已经在匣龙关外大败。
甚至赵天圣的赔偿都送到了秦州。
要说张复早点来,他脑子不发热,不让秦蒿主动出击,至少还能保住那十万大军。
“禀报陛下,草民并未变节,只是迷途知返,改过丛善。草民身为夏人,本当报效国家,匡扶天下,可因为出身敌国,年幼愚昧,铸成大错,效忠党项蛮夷,数典忘祖……如今,归回故国,自是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为国家效力,为天下一统,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张议面不改色,不卑不亢的道。
“好好好,好一个迷途知返,为国家效力,你比你叔叔张复强。”
赵天圣听了张议的话,忍不住大声说了三个“好”。
这天下间,不知多少夏人数典忘祖,匍匐在蛮夷脚下。
张议虽然投靠的是老六那个逆子,但那逆子现在到底还没有背叛国家,这么算起来,张议还是在报效大宋。
大宋群臣也被张议的话振奋。
“这个张议,倒是和汉子!”
“比那些卑躬屈膝的夏臣强多了!”
“也未必,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心里面是怎么想的?指不定只是迫于无奈,才变节的。”
“没错,要警惕此人,此人就是墙头草,巧舌如簧,绝不可信。”
当然,也有人质疑张议的话。
“说说吧,你代表老六来朝,所为何事?”
赵天圣几乎是捏着鼻子说出这句话的。
他叫逆子都叫习惯了,现在要叫一声老六,那可太难了。
但形式比人强啊,现在他也不敢得罪赵玄,要是将那逆子惹急了,那逆子再掘伏龙河,那可就真完蛋了。
如今,可是伏龙河的丰水期,一旦决堤,那对大宋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匣龙关外垫高,是个大工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