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此时带着骁骑营已经一头扎进了季山当中。
季山的山跟黄土塬的山一样,山势并不陡峭,坡度极缓,骑兵只要分散开来,往这山中一躲,短时间根本找不到。
“殿下,咱们停下来做什么?”
卫婴见赵玄让所有人停了下来,有些疑惑的问。
“当然是修整,大家又不是牲口,总得踹口气,赶紧的,休息,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
赵玄将地图卷起,意味深长的笑道。
“校尉大人,你知道殿下下一步的打算吗?”
卫婴见赵玄走到一旁,还真睡觉去了,不禁好奇的问燕倾城。
“不清楚,但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他还想杀回去。”
燕倾城淡淡的道。
“什么,杀回去,后方斥候来报,差不多有三万党项骑兵在后面追啊,这回去不是找死吗?”
曹三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的道。
“这些党项人,明天就会进山围剿咱们,别多想了,好好休息一晚。”
燕倾城这时也猜到了赵玄的打算。
次日。
张复和野利奎山率领三万党项铁器进入季山。
围困秦州城,攻打匣龙关都用不到骑兵,所以张复合野利奎山带来的几乎全是党项精锐轻骑兵。
至于重骑兵铁鹞子,那是西夏大军的压轴石,自然是不能动的。
铁鹞子也不是无敌的,特别是面对轻骑兵。
上次秦州一战,已经让西夏君臣得到深刻的教训。
“右相,这伙贼军怕是往季山深处跑了,咱们这三万骑兵如果深入其中,对咱们可不利啊,这些贼军四处劫掠,以战养战,咱们要是再盘剥季山中不堪重负的牧民,怕是要引起叛变。”
野利奎山担忧的道,他们这三万人马,可只带了不到十天的补给。
“本相已经通知宁州的守军南下,合围这股贼军,用不了十天,只要咱们稳扎稳打,就能将这股贼军歼灭。”
张复呵呵一笑,十分自信的道。
宁州的守军虽然不是什么精锐之师,但至少也能助助拳。
“宁州城的兵马动了,那就太好了,但这股贼军要是逃往东边的黄土塬,那就麻烦了。”
野利奎山还是有些担忧。
“哈哈哈,你知道这股贼军为何要逃出北岭,杀到季山来了?”
张复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
“为何?”
野利奎山一脸茫然,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件事。
“因为他们害怕,这伙贼军劫掠了咱们四十万只羊,哪去了?自然是分给了黄土塬上那些伪秦余孽,他们之所以跑到季山来,就是怕咱们大军进入黄土塬,将那些伪秦余孽连根拔起。他们现在要是敢往东跑,那正好,咱们一路杀过去,将丢掉的羊也收回来。”
张复眼光毒辣至极,一眼就看穿了赵玄的布局。
“右相果然是足智多谋,难怪陛下出征,都要依仗右相。”
野利奎山不禁感叹一声,其实作为一个党项贵族,他是看不上张复这种夏臣的,在他们这些党项人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夏人就应该全部发配去做农奴,而不是给于优待。
在西夏,夏人有两种,一种是二等公民,一种是农奴。
那些二等公民,自然是早早归顺了党项人的,甘愿做党项人走狗的。
而那些农奴,都是反抗党项人统治的,都是宋军降兵以及前秦余孽。
秦州平原上之所有那么多农奴,就是因为秦人血勇,不愿意臣服于党项人。
面对着些浑身都是反骨的前秦余孽,拓跋纯只好将他们贬为农奴,让党项贵族来统治他们,给他们戴上枷锁,让他们像牲口一样去种地。
……
傅山庄园。
这是一个位于季山脚下的一个面积超过五十万亩的大庄园,光是农奴都有上万人。
当然,这样一个大庄园,自然有着相当严密的防御工事。
“房当大族长,前方传来消息,那伙贼军已经逃进了季山当中,右相和野利奎山将军已经率领三万铁骑进山围剿,咱们是否可以放出那些农奴,让他们去地里干活?”
“不行,那伙贼军神出鬼没,可不能掉以轻心,必须等前方传来捷报,咱们才能将这些农奴放出去,在那伙贼军尚未被剿灭之前,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傅山县城。”
房当骆十分谨慎,作为一个在草原上、沙漠中生存下来的人,他十分清楚此刻傅山城危若累卵。
不仅仅外部有着贼寇和农奴叛军的威胁,内部也不太稳定。
季山城农奴反叛、屠城的消息昨天已经传遍了大半个秦州,那些农奴现在就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炸药桶。
要想保住脑袋,现在他们不仅不能虐待这些农奴,还得给于一些小恩小惠,先稳住人心,同时也得守住这傅山城城头,要是贼军跳出包围圈,再次杀出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谁也不能保证守得住这傅山城。
城中的农奴都是分开关押的。
一万农奴,被关在一百多个院子里。
此时,城东一处院子里。
几个老农奴目中精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