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川并未让常乐生一直跪着,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人,淡淡的说道。
“你们两个也起来吧。”
常乐生、张五赶紧开口谢恩,随后起身,垂首而立。
江河已经不指望张景川了,对着关朋使着眼色。
关朋会意,转身对着朱学文说道:“朱大人,你让其他大人去偏厅等着吧。”
朱学文虽然不明白这是何意,但是经过刚才的事,他学聪明了,照做便是。
于是,他冷声道:“常乐生,你找人安排一下。”
常乐生这才抬起头应道,对着张五小声说道:“你带大人们去偏厅,招待好了。”
张五闻言如蒙大赦,这种高端局实在是不适合他这种低段位的人在这里混啊。
赶紧弯着腰,招呼朱学文身后的大人们去偏厅。
等人都走了后,关朋冷冷开口道:“常乐生,你就让殿下站在院子里?”
常乐生又是一身冷汗,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殿下随草民来。”
张景川笑着点点头,众人跟上常乐生的脚步。
江河落在最后面,陈飞扬走慢两步,两人并排。
陈飞扬小声问道:“怎么样?”
江河低着头:“有问题,没套出来太多,怀疑我了。”
意料之中的事,陈飞扬暗自心想。
他虽然对江河的做法不予理解,但是还是给了高度的支持。
他做事的方法一向是简单粗暴,只要有了确切的证据证明有问题,直接抓起来严刑拷打就是了,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地去套话。
所以在路上,他几次劝解,无奈江河皆是摇头不语。
江河的想法很简单,暗中调查的证据一般都是最可信的。
严刑逼供出来的证词,一方面要考虑屈打成招的成分在里面,另一方面还要判断证词的真假。
常乐生带着张景川等人到了前厅后,桌上还摆着江河吃剩下的饭菜。
常乐生脸色尴尬,赶紧喊来下人,将桌上的剩菜剩饭撤了去。
下人清理干净后,张景川坐在主位上。
其他人在张景川没开口前,自然是站在厅中。
“都坐吧。”
“谢殿下。”
几人躬身谢礼后,一一坐下,就连江河都抢了个座。
为什么要说抢呢?
因为座位不够啊,等江河坐下,常乐生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主座倒是有两个,一左一右,张景川坐在左边,右边还空着。
不过借常乐生个胆子,他敢过去坐吗?
张景川也不管他,淡淡的开口道:“永茂商行的名声很大啊,我在京都都听说过。”
常乐生也不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他现在脑子都是懵逼状态,不知道如何回话。
好在江河给他解了围。
“殿下,这点没错,我们永茂商行涉猎各个行业,童叟无欺,自然生意是越做越好。”
张景川装作感兴趣的模样:“你是?”
江河拱手笑道:“殿下,我是南自县分行的。”
“哦,这样啊,我来的时候经过南自县,还见了华高义呢,你是不是叫宫三水啊?”
江河兴奋起来了,手舞足蹈地说道:“惭愧惭愧,正是在下。”
关朋和陈飞扬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人表演,朱学文则是皱着眉头,什么宫三水,胆子这么大?和殿下对话还敢自称我?
他怎么也没想到面前洋洋自得的少年便是百司卫的总旗。
而常乐生在站在那里,心中泛起惊天骇浪。
眼前的皇子去过南自县了,华高义给他说了什么?
再偷偷瞄了眼江河,他顿时感觉心中的谜团慢慢打开了。
宫三水的突然造访,还有眼前的皇子,这一切仿佛是针对他的一场阴谋。
怪不得这个宫三水一直在套自己的话,现在他相信了宫三水肯定是华高义提前安排来的。
而华高义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了皇子这条线。
真说起来,论心机论能力,他自认不如华高义的,这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现在看来华高义不甘心只在南自县和那些山贼打交道了。
他想借助眼前的皇子把自己踢出局,重返南湖府。
常乐生为自己识破了华高义的奸计沾沾自喜,同时又为眼前的局面感到担忧。
殊不知,这确实是针对他的计谋,但并不是华高义,而是江河几人设计的。
他就是要利用常乐生的这种心理,让他自乱阵脚,从而进一步套出更多的事情。
张景川接下来的话更加确定了常乐生心中的想法。
“你也不必过多地谦虚,是人才到哪都会发光,本殿下这次出宫也是想为父皇多招揽些人才,要知道父皇内帑现在不富裕啊。”
果然。
常乐生心中一凉,从这个皇子出现到现在,他一直表现得犹如透明人,这样下去不行啊。
正当他想开口说两句话宣示一下主权时,关朋的话让他的心直接碎成了两瓣。
“殿下,我看宫三水是个可塑的人才,不如皇室由您出面,入股永茂商行,让宫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