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豌和陈俞趴着身子,被白色担架一众往前抬着。
一行人是穿街过巷,极其的有秩序。
不知道走过多少石青板路,这些担架居然到了一处园林宅子门前。
瞧这门庭汉白玉雕刻,处处纹理精细十分繁杂,更不必说这红头门前门环,正镌刻着花形虎头。一众看来,必然是大户人家。
这些抬着担架的人,叩了扣门,便见其中一条门缝打开。他们就按照顺序那么一个一个的送进。
白豌不禁存疑怒道:“大哥,我们已经被打板子了!难道你们还要把我们卖给人牙子?”
没想到,那单扇却是拍了拍这人按耐不住的手臂,道:
“这是齐荼居士的宅子,这几日所有被打的画师,都被送到这里治伤。”
闻言,陈俞却是高兴的叫了起来:“齐荼?老大!这是不是就是我们要找的齐荼画师啊?!”
哦?
白豌趴着身子,细细的往里瞧去。
这长廊如此华丽,里面每一个物件一看就不便宜。看样子这人是相当有钱。
是个粗壮的大腿,可抱!
于是,他貌似无意的向单扇问道:“这个齐荼画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没想到,对方像是见到诡异的东西一般瞪着他:“你竟然不知道齐荼居士?”
白豌见这人这样惊讶,眼神有些飘忽。
他一个月前,连画画都不会,哪里会知道这画师是谁?
单扇却也没有继续揶揄他,反倒是侃侃而谈的介绍起来:“人都说大赢画院有三圣,三圣之一的洛文祺最善画人物。而齐荼居士就是洛文祺画师的雅称!”
“洛文祺就洛文祺呗,还非得叫个什么居士!”白豌不禁翻了个白眼。
单扇顿时压低了声音:“一会儿当着齐荼居士的面,可不能这样说!这齐荼和月白表字一样,都是陛下赐的。”
白豌看着这人郑重其事,不禁尴尬的撇嘴。
大赢画院有三圣,他隐约好像听过,不过也不知道这三个人长什么模样。
大概都是些空有外表的臭皮囊吧!不然怎么会叫这些个酸不溜秋的名字。又是表字又是雅称的。
正当他疑惑之时,有个焦急的声音却越来越近。
“呐~,怎么又有这些个人被打哟!可是要遭天谴呢!”
那声音急躁的很,听着是关怀没错!只是语调却十分怪异。
一看这人,白豌立马身后一个激灵。
此人面如白玉,但是却留着一把茂密胡须。面上两撇眉毛连成一线,好比那飞鸟翅膀上扬几分,实在是颇为彪悍的外表。
“呐,这宋家真是过分!看看这臀都打成什么样子了!哪怕改成打背也好啊!我下次就要上告衙门,可别这样打人!”
洛文祺叉着小腰,实在是和外表相差甚远。
白豌怪异的看着这人,实在是难以想象子辰兄会认识这人。长得那么彪悍,却娘们唧唧,娇气说话。
只见这洛文祺挥一挥手叫来那些个大夫药箱。
他看着画师们一个一个趴着上药,满眼通红,甚至看的有点梨花带雨。
额,一个络腮胡子男人的梨花带雨。
这场景真够奇特!
“来来来!呐,上好的药给上了!然后都给安排进客房。不要怠慢了!”洛文祺红着眼道。
白豌和陈俞不得已被上药,两个人在那吃痛的药膏里不由得发出阵阵声音。
“哎哟!”因为上药的小厮下手重,痛的白豌叫了一声。
这声后,洛文祺的目光也移了过来。
然后,那人便是眉毛上扬,瞳孔张开。
他一把将旁边的人推开,仿佛是见着什么极为惊奇的东西一般掐住了白豌的肩膀。
“你!你!你!”
连续说了三个你之后,这人的口中居然有点语无伦次。
“你!你怎么会还活着!”好半天,他终于说道。
“额,我死过?”白豌一脸茫然,然后十分谨慎的向后仰了一下。
洛文祺看着面前男子,眼中哭的梨花带雨:“呐,你什么时候复活的都不告诉我!”
“啊?”白豌仿佛是看到了什么鬼魅,“你在说什么东西?”
这人!要是鬼活过来还能告诉你吗?
对面那人或许也是察觉到了面前人的语调不对,他揉了揉脸颊上弄乱的络腮胡子,细细打量起来。
“小白?”他小心翼翼叫出了这个名字。
白豌愕然的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位满脸胡子的男人在说什么东西?自己一个大男人怎的被当作宠物一般叫唤。
“你就是齐荼画师,对吧?”白豌不耐问道。
“呐,你说话怎么那么客气?”这人又发出那诡异的语调。
浑身鸡皮疙瘩的某男子,狠狠咽了口唾沫。他万分不耐的从自己袖口不知什么地方掏出一封信件来,递给这人。
洛文祺一看信件,写的齐荼亲启,却是子辰兄的笔迹。
于是,他面色微微郑重起来,蓦然将信件撕开,默看了起来。
白豌只见得这人面色由白而青,眼神越发变得深沉起来,完全和此前那娇气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