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的简庭听过这话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感觉到这话像是有另外一层意思似的,可从后视镜里看,wendy的笑很客套、得体。
他想,可能是他常年生活在澳洲,对于国内恭维的话不怎么适应。
最后,简庭只是“嗯”了一声,说了句“谢谢”。
wendy也“呵呵”,这次对话就此结束。
后来一路,wendy都没少观察后排的简庭和闻卉,他们坐在商务车的最中间那排,最后排的两个rc的工作人员似乎是在谈工作,制造出了一些动静。
简庭马上转过头去,眼神提醒他们安静一些、不要吵到闻卉休息。
做完这个之后,他还又替闻卉拉了一把被子。
wendy看得嘴角抽抽。
虽然此前已经知道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这样的场景还是给人冲击不小。
她一个旁观者看了尚且如此,不知道祝璞玉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的,又是怎么样在这么短时间内接受、并且冷静下来去想对策的。
wendy这两年里无数次地对祝璞玉产生过佩服的情绪。
这个实际上比她还小了几岁的女人,能量强到离谱。
还差十几分钟到酒店的时候,简庭叫醒了靠在他肩膀上的闻卉。
他抬起手来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生意也很温柔:“我们快到了,先醒醒。”
闻卉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但似乎有些起床气,不过简庭照单全收了。
wendy将两人送到了酒店,临别之前再次和简庭确认了一下接风宴的时间。
“那么简总先回去休息吧,六点我再来接您和团队去餐厅。”wendy说。
简庭:“谢谢,一会儿见。”
——
wendy回到恒通之后,第一时间和祝璞玉汇报了这个消息。
祝璞玉听完之后,情绪上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对wendy说:“晚上我一个人去。”
wendy也猜到了祝璞玉大概率是要一个人去的,所以她还是提醒了一句:“温总这次是带着那位闻小姐一起来的,晚上她可能也会到。”
为了不影响祝璞玉的心情,wendy刚才汇报的时候没提过闻卉。
她没提,但这事儿早在祝璞玉的预料之中。
“嗯,我知道了。”祝璞玉听完提醒之后,情绪还是很稳定,“合同的条款我刚才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可以按之前说的去准备了。”
wendy点点头,看着祝璞玉冷静的脸色,话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最后转身出去工作了。
wendy离开之后,祝璞玉合上电脑,双手托住了额头。
祝璞玉为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做了两份应对策略:如果闻卉没有一起到,那她可以从谈话中试探他和闻家的渊源,最起码可以弄清楚他是否只是单纯的失忆;
但如果闻卉到了,这一招就行不通了,她只能想办法拿到他的头发样本,去做两份dna检测报告——和上次的目的不同,这次的报告主要是做给他看的。
现在温敬斯根本不记得他们,比起空口说,拿出证据给他看才是重中之重。
祝璞玉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还有八个小时。
——
闻卉舟车劳顿,很困,吃过午饭之后便睡了过去,一直到五点钟都没醒来。
简庭在套房的客厅外处理着工作,并没有叫醒她。
临近六点的时候,闻卉揉着眼睛从卧室走了出来,正好看到简庭在穿西装外套。
“你要走了么?”闻卉嘟囔着,“怎么没叫我?”
“你好好休息,晚上只是个接风宴,我一个人就去就行了。”简庭叮嘱着她,“记得按时吃饭。”
“哦哦,好的吧……”闻卉打了个哈欠。
她的确是很困,也不是非要和他一起参加应酬,“那你早点回来。”
简庭:“嗯,会的。”
和闻卉说了几句话后,简庭的手机嗡嗡震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我先下去了。”
……
六点半,简庭来到了观澜阁。
服务生大约是提前收到过通知,看见他后,便主动上前带路,将他带去了楼上的包厢。
简庭同服务生说了“谢谢”,推开了虚掩着的门,随后便看到了一道女人的身影。
一条黑色的连衣裙,没有多余的装饰,干练简洁,栗色的长卷发到肩膀往下一点的位置。
简庭之前一直是跟wendy对接的,wendy提过几次“祝总”,但简庭并不知道对方的性别。
简庭短暂惊讶了几秒,神色便恢复如常。
他关上门的同时,站在落地窗前的女人也转过了身。
简庭动了动嘴唇,那句“祝总”刚到嘴边,忽然被这张脸弄得说不出话。
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个女人的脸,有些面熟。
“你好,简庭先生。”来不及思索太多,女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朝他伸出了手,“我是京兰的ceo,祝璞玉。”
简庭低头看着女人递过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