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厘冷笑一声:“好家伙……连盟友都杀,了不起……不过也是,你父亲不也是死在你手?像你这样的人,要是有底线才真是笑话了。”
张子柳叹息道:“我张家确实与他有些瓜葛,但都是为父授意,子柳并未参与其中,还请李将军明察。至于我父亲……却不是死在我手,而是死在一个姓郎小子的手上。”
李厘眼光一闪:“郎彦?”
张子柳哀痛道:“是。原来李将军也知道此人。此人与我有杀父之仇,奈何他有红腰教主做靠山,子柳便是有心也无力。如不是如此,也不敢冒死来求将军。”
李厘冷笑道:“怎么?你献上如此大礼,是为了让我帮你报父仇?”
张子柳颔首道:“此乃其一。其二……”
李厘骤然打断他话头:“莫说其二,便是这其一,我也不能应你。既然教主要保郎彦,必有其意图。我身为臣子,难不成因你去和教主发难?简直岂有此理。我与教主乃自幼结识,关系非比寻常,岂能被你一番小恩小惠就离间了?”
张子柳叹息一声:“李将军果然如传言所说,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其实我也曾听过李将军与红腰教主的小故事。昔日李将军对红腰教主颇有情谊,只可惜有缘无份,心中自是留着遗憾……”
李厘怒道:“越说越不像话了!当我李厘是何人了?我深爱我发妻多年,都是你们这些无耻之徒以讹传讹,故意抹黑!休得再言,今日我要是不斩了你,我李厘怎得立足天下?”
呛啷一声,天雪寂已逼至张子柳喉头,可张子柳却丝毫不惊,只昂着一张脸望向李厘:“为了一个红腰教主,将军都能如此动气,却不知为了发妻薛姑娘,将军又能做出怎样一番壮举?”
李厘怒道:“就凭你这口肮脏唇齿,也配提我悦儿的名字?我这便送你去阴曹地府!”
说着,他手腕一颤就要发力——说时迟那时快,张子柳微微一笑,道:“一个温顿赫图不够,那若是一颗起死回生的灵丹又如何?”
什么意思?听张子柳话里有话,李厘心头疑云骤起,但嘴上却还是强硬:“……你死期已至,多说无益。”
张子柳却不怕:“我张子柳死不足惜,但若是耽误了薛姑娘起死回生的唯一机会,李将军可舍得?”
这一下,正中李厘心中最深的欲念。李厘剑虽未撤,唇齿间却带了些许颤意:“你说什么?”说罢,他又哼了一声,“狡赖之徒,我岂会信你?你一个凡人,能有什么本事妄言起死回生?”
张子柳笑道:“我是不能,但碧灵却可以。”
碧灵!李厘脑海中嗡的一声,思绪纷至——比不得小叶子、萧昀汐等人曾经拥有,他李厘对碧灵可谓一无所知。但神星辕依靠碧灵延续生命的神话,他却已听过不止一次——若真是、真是能拥有这番神物,那么悦儿她真的就可以——
忽然一个念头截断了他的畅想,他垂下头,叹息一声:“莫说我不曾得过碧灵,便是得了又如何?悦儿仙去几年,遗体都不知所在,又谈什么起死回生?”
张子柳笑道:“李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薛姑娘的遗体一直存留在燕都城的地宫之中……”
李厘只觉一个炸雷自耳边绽开,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撼,太过意外,激得他连握剑的手都颤抖起来:“!!!——此话当真?你从哪儿得的消息?作数么?”
张子柳自腰间接下宽刃,摆在李厘面前:“昔日我父在世之时,曾联络过不少元徵帝国的精要人物,自是有些门路。这宽刃便是自燕都城一战的战利品中得来,其独特风貌,相信李将军也曾见过吧……”
李厘凝神一看:“笑春风……是杨一钊家的笑春风吗?”
张子柳笑道:“李将军慧眼。燕都城一战,元徵帝国所得战利品不计其数,薛姑娘的遗体便在其中。若是寻常将领被俘被杀,自是悬于城门以示警戒,但薛姑娘身为天下第一美女,其价值便不同了……”
李厘听他语气轻浮,不禁怒火再起:“你再敢出言不逊,我……”
张子柳立刻敛容,道:“是子柳用词不当了。但请将军明白,子柳也只不过是转述事实,还请将军海涵。总而言之,元徵帝国为保存薛姑娘遗体,特在燕都城后宫中建立地宫,广纳天下至寒之物以为陪殉,是以薛姑娘虽身亡多年,肉身却不烂不腐。听闻说,薛姑娘不仅面目栩栩如生,肌理更如活人一般,晶莹剔透,软糯如初……”
李厘被他的故事渐渐吸引,眉头越蹙越紧:“——我真想飞到燕都城去!”他满脑子都是薛悦存于暗室之中的形貌,自是没注意到张子柳眼角闪过的一丝笑意。
突然,他又想起一事:“就算碧灵真能起死回生,我又该上哪里去找这等神物?”
张子柳引导道:“素闻红腰教主手握杀意生,乃是上天授予的碧灵之主,将军要不要回去求一求她?或者红腰教主念在昔日情分上,自当与你传授碧灵的使用要诀。”
李厘哼了一声。他自是知晓红叶的底细——红叶虽掌握杀意生,但对起死回生之术并不熟稔。这个张子柳,显然是在套他的话。他收了天雪寂,冷笑道:“你不必试探。这是我与教主之间的事,与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