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路人听了少年所言,也插嘴道:“小子,你外来的,不懂。龙神娘娘怜爱众生,愿以身教化,导人向善。但若人做了坏事,伤害到了无辜的人,那是不是该让这坏人受到惩罚,才能弥补无辜之人的无辜受害?”
小孩在一旁听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那打他屁股不就好了?”
外公与路人都笑了:“傻孩子,哪有这么简单?我教虽然不设死刑,但天道秉公,遇到犯上作乱的罪恶昭着之辈,还是会给予最终的惩罚的。这也是为什么要设这七日七夜曜刑天罚的原因。由天上的龙神娘娘最终决定,如何来惩罚这些恶人,若龙神娘娘与上天皆认为他罪无可赦,则必然会夺走他们的性命,以证天道。若龙神娘娘认为他们还有救,便会在暗中保佑他,免他一死。”
少年点点头:“原来如此。只不过如此高温,又正值盛夏,太阳可毒的很……不吃不喝,还要暴晒……铁人也未必能撑到七日七夜……”
外公正色道:“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若不想受刑,便不要作恶。作了恶,自然要接受惩罚。似萧昀汐这样侵略他人国家领土的重犯,在别的国家,怕也逃不开最重的刑罚。若不是龙神娘娘导民向善,我教又宽大为怀,似他这等人,怕是死一万次也难赎其罪。”
少年叹息一声:“老人家您说的在理。”
路人也颔首认同:“正是如此……”忽然,周围噪声骤起,路人忙摆摆手,往前一指:“哎,不说了,萧昀汐出来了!”
他手一指,外公、少年与孩子也循向往司药殿门口望去。只见龙京一亲自带着一群守卫,押解着一身单薄白衣的萧昀汐自司药殿门口走出,沿着庄严的石阶一步步缓缓走下。而神照熙则在百官拥簇之中,端坐在高阶之上俯视刑场,面色如常,不发一语。
在场众人大多都是第一次见萧昀汐,一见之下,惊叹之声立时此起彼伏。
小孩睁大眼睛,稚声稚气的拽了拽外公的衣角:“外公,那是谁啊?好漂亮的人啊,就像龙神娘娘一样漂亮。”
外公也似乎没想到心中定义的罪犯竟如此惊为天人,先是愕然片刻,才呵斥道:“别胡说,你怎么能拿他和龙神娘娘比?没得玷污了神迹。”他说着,又忍不住看了远处萧昀汐一眼,叹息一声:“如此人品走上邪路,真是可惜了。”
少年捂嘴叹道:“哎呦,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昭胤的摄政王么?早听说他生的好,没想到这么好。我本来以为杨一钊先生就已经是顶顶级的样貌,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样的绝代人物。这才应该叫做世上无双。”
路人张大了嘴,啧啧赞叹道:“这真是……不知为何,一想到待会儿他就要受刑,竟有些不忍了。不过有过必罚,也是无可奈何。”
在昀汐出现之前,围观众人还一副义愤填膺之态,如今见了真人,竟有一多半从愤怒转为惋惜的。还是龙京一咳嗽一声,朗声正气道:“刑罚重地,众人噤声!如有不遵,即视为同党通罪!”这般强硬发言威压,才将众人的窃窃私语都压了下去。
几个侍卫上前脱下昀汐身上的单薄白衣,使其只着内衫,将其近乎赤裸的身体暴露人前,以示羞辱。众人这才看清,原来在昀汐四肢之上还缠着细密的精钢镣铐,显然神照熙为防止他遁逃做足措施。
侍卫取来浸足了水的牛筋,交由龙京一查阅。龙京一低头看了,确认无误,又现场请了德高望重的几位教中长老及民间名宿轮番审视了刑具。
直到诸人无一异议,并公示完毕,又请示了教主,龙京一这才朗声向众人宣布:“日前,白凤城陶家次子陶翡为牟私利,觊觎王位,勾结我教御灵使者杨羯,企图乱我朝纲,更暗中串通拓鞑人与萧昀汐等外国势力潜度境内,发起不义之战,致使我国边防内务遭遇重创,民间生灵涂炭,无数英灵无辜受难,数千将士死于边关,家破人亡,从此失其天伦至乐。此间重罪,罄竹难书。然首罪陶翡、杨羯已死于乱战之中。从犯铁木尔则被教主义妹红腰公主并驸马斩杀于月华城下。另一从犯白山也畏罪自尽。如今只剩从犯萧昀汐一人仍苟延残喘于世。我教教义严苛,法规亦皆有成例,有功当赏,有罪必罚。圣灵教主已在龙神娘娘面前请示,娘娘亦下签给予批示,赐予叛逆罪人萧昀汐七日七夜曜刑天罚,以证天道。今日我龙京一代教主下令行刑,请诸位长老名宿在侧监刑,亦请在场诸位一同见证,以示公允。曜刑天罚,刑期七日七夜,其间犯人不得饮水,不得进食,不得离台,无论烈日酷热,还是清风明月,皆为天命,旁人只得远观,不得上台,违者则视为同党,予以同罚,其家人则黥面充军,永世为奴。在场诸人若有异议,可现在发言,若刑罚开始再行搅局,我当自代教主依律严惩不贷。明则然喏!”
众人见龙京一老当益壮,威风凛凛,正气凛然,心中立时肃然起敬,皆齐声道:“喏!”
龙京一微微颔首,等了一会儿,并无一人说话,便清了清嗓子,朗声喝道:“时辰已到,将犯人押绑上刑台!”
侍卫一声喏,便将昀汐按倒在石台上,用牛筋紧紧绕在他手腕脚腕之上,绑到石台四角的铁环中,这样一来,昀汐便如同一张被强行展开的白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