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摇头道:“你不要内疚,为了你做什么我心甘情愿,你与其内疚,不如拿出时间来想想以后怎么对我好更合适。我经历过了这么多交易,生和死,背叛和蜕变,结盟和分裂,什么我都看过了。如果说我经历了这么多事,看过这么多事,能够有幸学到一点道理的话,这个道理就是——我要掌握主动权。我不是不相信昀汐和神照熙,他们都有他们的好,但他们亦都有他们自己的欲望,那欲望是他们的,不是我的,也不是我认可的。只要他们的欲望还存在,这纷争便一日不会休止,我们便一日逃不开碧灵,逃不开杀意生,逃不开这一切。”
“我不想你死,我依旧会拼了命找解药,既然圣湖里也许有能解你毒的办法,那这个湖就算再危险,我也是下定了的。你是我的人,我也是你的人,不分彼此。你不怕死,我也就不怕死。死算什么,能过好今时今日就已是幸福。你不要认错,你真的没做错,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只不过是选了其中一种而已,这无关任何对错,只有利弊。我明白你想要结束这一切的迫切。我也很清楚,这一切也必须结束。但这一次,我希望能通过我们自己的手,彻彻底底让它结束。”
“杨一钊,你听明白,这一次,我不想再藏在任何人的羽翼下,也不想再做任何人的臂膀,也不想再借助任何人的势力,更不想被任何人交易和利用。我要下湖,就是我要下湖,不是神照熙准我做,不是萧昀汐求我做,不是这天下人渴望我做,而是我想做,我要做,我自己决定我怎么做!”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杨一钊瞠目结舌,半晌讷讷不得语,最后只能长叹一声:“你果然不是从前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丫头了。”他苦笑一声,“我不知是该放心,还是该担心。”
小叶子轻轻为他理好杂乱的鬓发,微笑安慰道:“你应该开心,开心你娶到一个好娘子。你什么都好,什么都懂,就是心太软了。我虽然也不能自夸多么冷静,但……我愿意为了你,试着互补一下子。如果没有你铺垫,后面的事我也做不成。你前面都做得很好,但结尾我要改一改。我知道,想必你还一时不能转过心来。大男子主义嘛,我懂。但男人能做的事,我们女人也能做,说不定做得也不比你差呢?最起码,这一路走来,我运气比你好很多,对不对?”
她笑着拍了拍他脸,见杨一钊还要说话,笑道:“以你的功力,怕是用不了一时半刻就能自救了,为了避免你干扰我们的计划,只好暂时委屈你下。”
她接过今月递来的绳子,三下五除二就把杨一钊手脚绑了起来,又找了块布塞到他口中,彻底绝了他呼救的渠道。安置妥了杨一钊,她转身嘱咐龙今月:“今月,我可是把他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他。对了,切记不要任他张嘴说话。他可是传说中的斥候之主,是全中原斥候的头子。别看他现在多宽厚,他若是认真要骗你哄你,必要时,一张嘴也是甜如蜜奸似鬼。你可要切记,切记。”
龙今月忙一个立正:“是,谨遵姑姑命令!”
小叶子点点头,这才转身对菱绡道:“龙二公子已经在行刑广场等着了。咱们走吧。”菱绡微微颔首,接过她递来的包袱挎在背上。两人推开门快步而出,一前一后没入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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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向这个世界的人提一个问题:人醒来第一件事是什么?
标准答案一定是——睁眼。
但如果你紧跟着问:那第二件事又该做什么?
那答案便一下子多了起来——下床、喝水、出恭……人的习惯不同,选择也不尽相同。就算是求知若渴佛祖,怕是也很难扭过所有人的思维,去找到一个统一的答案。
但在今日的白凤城里,这个答案突然一下就蹦了出来,占据了所有人一日初始的第二选择。
白凤城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般沸腾了。
无论男女老幼,但凡还关心国事的人,今日起床的第一件事虽然各异,但第二件事绝对事前所未有的雷同——去月华城观刑。
月华城向来守卫森严,若无教主特令,从来都是不对外开放的。是以大部分民众虽然身在本国多年,却无缘进城一观。就算是前几日花山节那般盛大的场面,教主也因一时兴致开放了大半城池,但真正朝圣用的内城却依然戒备重重。如今为了一个萧昀汐,教主竟动用了司药殿前的祭神广场以作刑罚公示的场所,足以向全国证明在他眼中萧昀汐是多么罪大恶极。
众人不约而同的涌向月华城,将月华城的门槛都踏出了缺口。还没到正午行刑的时分,月华城便挤满了人。若不是龙家带着护城军组成人墙,怕是就连这神殿之前那一点空位都留不住。
人们看着广场正中搭着的石床,不时指指点点。
一个小孩子抓住外公的手,摇着手上的糖果不解的问道:“外公,为什么这里搭着一块大石头啊。”
外公摸摸小孩的头:“这是龙神娘娘传下来的规矩。如果一个人犯了很大很大的错,龙神娘娘就会把他绑在这里,不让他吃喝,终日遭受太阳暴晒,直到他认罪受罚为止。”
小孩懵懂的点点头,继续摇着手中糖果,正要往嘴里送,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