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福将阿宝姬带回到自己的圆帐中,就命锦兰帮她处理伤处。
褪去了身上的皮袍,厚福她们看到除了她脸上被她男人刚刚打的新伤,胳膊和身上还有许多旧伤。
“他经常打你吗?”
厚福解下银狐风毛大氅,靠坐在铺着五色金丝绒的软榻上问阿宝姬。
阿宝姬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咬着嘴唇颤抖着低下头算是默认了。
“他为什么打你?”锦书一边帮锦兰递东西,一边问。
锦兰轻轻将伤药涂抹在阿宝姬红肿的面颊上,阿宝姬一声不吭,蹙眉忍着痛,泪水却不自觉滑落。
“他脾气很大,稍有不顺他的心意,就会动手打人,奴婢都已经习惯了。”
锦兰涂完阿宝姬脸上的新伤,又查看她手臂上的一片青紫,看样子,就是前几日才打伤的。
“脾气大?心情不好?这都不是他打人的理由啊?”锦兰看过阿宝姬身上的伤,将她褪去的衣服拉好,转而去收拾伤药的瓶子,一边为她感到不平。
“北胡男人可以随便殴打自己的妻子吗?在大虞无故伤妻可是要受杖刑的,公主刚刚真应该狠狠打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随便打人了!”
锦书说着,手上做出一个打的动作,被阿宝姬看在眼里。
她听不懂大虞话,却大概猜出来锦兰和锦书她们在跟王妃说什么,赶紧跪地求饶。
“求王妃不要打他!求你们不要打他!”
锦书突然听到阿宝姬竟然给打她的人求情,立时不悦,怒瞪着她道:“他都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你还帮他求情?”
厚福和锦兰也不理解,等着听阿宝姬的解释。
“我不是在为他求情,是在为我自己求情啊!这次是被王妃撞见了,如果王妃惩罚了他,回去以后,他打我会打得更狠的。”
“他敢!”锦书怒道。
锦兰见锦书被气昏了头,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让她冷静些。
厚福看着阿宝姬,想了一会儿,道:“你长得很漂亮,怎么会嫁给他呢?”
阿宝姬依旧跪着没有起身,理了理情绪后,道:“我原本是秀善部的,部落被齐格部吞并之后,才到了齐格部做奴隶,他原本也只是个养马的奴隶,不知道立了什么功,除去了他奴隶的身份,还将我赐给了他。”
厚福看着她,突然想起弥子衿讲过齐格部和秀善部的事。
本来北胡共有五部,因为齐格部突然吞并了秀善部,所以才壮大成为草原第一部落。
“其他秀善部的人呢?都沦为奴隶了吗?”
阿宝姬点点头,道:“差不多吧,男人们都被赶去为主人放牧,女人则被赐给了齐格部的男人们。”
一个姿势久了厚福觉得有些累,于是换了个姿势继续斜靠着,问:“你可愿意到我身边来服侍?这样,他便不敢再打你了。”
阿宝姬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你很会梳头发,本宫现在很需要一个你这样的北胡婢女。”
锦兰看她还怔在那不说话,又提醒她道:“是不愿意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奴婢谢王妃!奴婢谢王妃!”
接着便一个又一个的头磕在地上。
厚福瞧了一眼锦兰、锦书,二人将人从地上搀扶起来。
“赏他们夫妻每人两套冬衣,叫她带回去,明天一早就来我帐中服侍。”
送走了阿宝姬,锦书问厚福:“公主想要帮她出气,打她男人一顿就好了,一顿不行,就打两顿,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难道咱们身边的北胡眼睛还不够多吗?”
厚福这会儿脑子里在谋划一件大事,没听到锦书的提问,转头看向锦兰,锦兰对锦书解释道:“你没听她刚说,她是秀善部的人吗?”
圆帐内静默的一瞬,锦书这才恍然,粉拳砸在手掌中。
阿宝姬的丈夫见阿宝姬从王妃那里回来,还带了赏赐,满嘴的轻蔑:“哟,看样子王妃还挺瞧得上你,让我瞧瞧都赏了你些什么好东西?”
说着一把推开阿宝姬,肆意地翻动着厚福赏赐他们的新皮袍。
将上边两件女式的皮袍丢在地上,就看见下边两件崭新的男式皮袍,两只眼睛立时放出光来,抓起来比在自己身上,笑得露出一口黄牙。
阿宝姬小心翼翼地将掉落在地上的两件女式皮袍拾起来,抱在怀里,声音有些颤抖地小声道:“王妃喜欢我帮她梳的头发,从明日起,叫我到她帐中为她梳头。”
阿宝姬的丈夫闻言,将注意力从自己的新皮袍上转移到阿宝姬身上,讥笑地看着她:“呵,怎么,以为自己攀上高枝,往后我就不敢打你了?”
“没,没有,我不敢。”
男人穿上新皮袍,很是嘚瑟地晃了晃膀子,随手将阿宝姬推搡到一边,没好气地道:“哼,你知道就好!”
甩了一下马鞭,头也不回的出了毡帐。
隔日一早,阿宝姬早早便来到厚福圆帐外面等着为王妃梳发。
入秋以后,草场的早晚都冷得很,厚福起身时,阿宝姬的小脸已经冻得通红。
“昨天回去,他没有再打你吧?”
再次见到厚福的阿宝姬心情很好,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