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绑架这招,厚福最拿手了。
从前在奉先郡街头,她也是用同样的方式讨到更多的银钱。
夸你心善,你不能不施舍些吧?你不施舍,那就是伪善。
动物的灵魂干净,所以才会被同样干净的公主所吸引,你要是怀疑公主,那你的心就是脏的。
阿古达老爹果然被噎得说不出话了。
厚福当然知道,这只能暂时堵住对方的嘴,却并不能改变对方的内心。
“岱钦说,他小时候经常睡在您家的毡帐里?”
阿古达见这个年纪不大,一直很高傲的公主此时竟跟他话家常一样,问起岱钦小时候的事,心底绷着的那根弦微微松了一些。
“是!”
厚福邀请左贤王一道走走,她当然要跟这位齐格部举足轻重的王爷加深些了解。
他有能力扶岱钦上位,当然也有能力拉他下去。
“他跟我说了好些他小时候的事,还说了不少和白音之间的趣事。”
言罢,厚福掩面笑了笑,露出少女的纯真。
“他能有今日,多亏左贤王一路扶持,厚福才能有幸得此郎君,所以左贤王日后有什么疑问,大可尽管直接来问我,厚福定当知无不言。”
厚福的坦荡,让阿古达有点后悔自己刚刚毫不掩饰地怀疑,自己不应该被流言所扰。
“老臣刚从拉日图一家的牧场回来,一时乱了心神,还请王妃不要多心。”
厚福见这老头子收起了之前的凌厉,停住了脚步,笑得一脸淡然:“人们总以为自己亲眼所见就一定是事实,但总是一叶障目,流言传得多了,即使不是真的,人心也会动摇,所以我不怪左贤王。
在我们大虞有句俗语,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我千里迢迢嫁到草原来,为的是大虞与北胡两邦之间世代永好,至于北胡内部的问题,我无心干涉,我只愿百姓们过得富足安乐。”
厚福这一番话说下来,让阿古达有些自惭形秽,一脸愧悔地单手抚上胸口,冲着厚福颔首行礼。
“实在是老臣狭隘了!老臣知错。”
厚福连忙伸手扶了扶,笑着对阿古达道:“您虽然是臣子,但是在岱钦心里,却是把您当成父亲一样的存在,我现在是他的妻子,他如何敬着您,厚福日后也自当如何敬您。”
先是一番敲打,接着摆事实讲道理,最后再安抚。
锦书看着左贤王的脸色从开始到现在的变化,偷偷在心里给公主鼓掌,公主可真是太厉害了。
这老头子在齐格部也是能只手遮天的角色,竟被公主教训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厚福见左贤王阿古达一时被她说服,正是时机,便调开话题道:“这段时间天气渐凉,我见不少牧民和孩子脸上手上都生了冻疮,我从大虞带了南边的大夫和治伤的药,我想为牧民们诊病施药,不知左贤王可不可以帮忙布告?”
“王妃仁善,老臣回去就叫人去办!”
“辛苦左贤王了!”
过了没几日,齐格部的大营里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厚福让厨子做了许多糖豆糕,锦书带着侍从们在义诊的营房周围发给孩子们。
北胡主食肉奶,少有甜食,孩子们被糖豆糕吸引,跳着脚,围着锦书和侍从们讨要。
听说诊病的是打南边来的大夫,原本心存怀疑的牧民是不信的,但诏令是左贤王发的,他们信他们的左贤王。
义诊的营房前从最开始只有三两个人,到排起了长队不过也就几天的工夫。
厚福和阿古达在营房附近看着来义诊的牧民越聚越多,忧心地道:“光是大营里需要诊治的病人就这么多,我来时带的药还是太少了。”
“从前像冻疮这种小痛小病,牧民们都不当成病,擦些马油挺挺也就过去了。”
“马油可以润泽肌肤,但对冻伤的效果并不好,大虞的大夫用獾油治冻疮效果更好,如果北胡和大虞还能像从前那样开通互市,让牧民们能自由交易就好了。”
开通互市,打开边贸,对两邦人民来说都是互惠互利的事。
但对厚福来说,这是她能与大虞传递消息的唯一途径。
她和她带来的人都在齐格部的大营寸步难行,如果不能与大虞取得联系,只靠她们自己,能做的事非常有限。
阿古达看着来看诊的人络绎不绝,还有身边欢笑的孩童,陷入了回忆。
曾经北胡与大虞也曾互通贸易,只是后来因为多种原因,互市便停了。
“狼主传信回来说,半月后就会回来,到时臣会上书狼主说明此事。”
厚福心中窃喜,面上却不显,依旧淡然。
这边一群人熙熙攘攘地在排队义诊,不知哪里却传来一个女人隐约的哭嚎声。
厚福听到了,左贤王阿古达也听到了。
阿古达丢了个眼神给最近的侍从,两个人到附近去搜寻,不大功夫,就带来一男一女。
男人个子不高,一头乱发,穿着棕褐色的皮袍,女人低着头,瑟缩地跟在男人身后。
“怎么回事?”
二人被带到厚福近前,阿古达开口问。
男人一见是左贤王,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