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夜睡的太晚,殷煦在里间小憩,一觉就睡到了日头高悬,厚福趴在外间的小几上,睡的口水流了一桌子。
齐初北从城外回来,跟着何公公进门来等着晏王起身,看见了厚福那有些出糗的睡相,破天荒的没有露出他那嫌弃的表情。
何公公用温水打湿了洗脸巾侍候殷煦擦了把脸,又帮着晏王整理了仪容装束,一切收拾停当后,殷煦还稳稳当当坐着饮了口热茶,这才出去见齐初北。
这也许就是天潢贵胄自幼养成的泰山崩于前却面不改色的沉稳气度吧,不管外面的局势如何动荡,有多紧张,也总要把自己的仪容仪表打理停当。
殷煦出来时扫见厚福还睡着,只当没看见,径直坐进主位,听齐初北汇报。
何公公悄然走到厚福跟前,轻轻叫醒她,小声道:“福丫头,回房去睡吧!这有我呢。”
厚福睁眼一看天都大亮了,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就瞧见桌子上自己留下的一片口水印,四下瞄了一圈,趁人不备连忙用袖子毁形灭迹,溜了溜了。
“王爷,哨探回报说,襄阳王的人马已经在城南十里的地方安营了,没有继续行军。”
殷煦抿着嘴,想了一下。
“是在等靖安王的人到了一起么?”
“臣听说王爷在城内抓北胡的细作,可抓到了?”
殷煦闻言瞄了一眼何公公,见何公公没有任何反应,有些失望的回说:“还没有,不过,就算抓不到细作,也能给宫里那位一点压力。”
“对了,窦问现在押在何处?”
齐初北不明白,这个时候晏王怎么突然提起他了,想了一下,回道:“当时案子是刑部会同大理寺一同审理的,结案后,应该是由刑部的人看守羁押。”
“去刑部找丁蔚把窦问给本王提来,我有事问他。”
“是。”
齐初北只听令行事,也不多问。
到了刑部,丁大人听说晏王要提窦问,就让人带着齐初北去城防衙门下属的监牢去提人。
原本丁大人是说让自己属下提了人给晏王送过去的,可齐初北说王爷要的急,丁大人这才勉为其难的让人亲自带着齐初北去提人。
这城防衙门主管京城周边的城防建设,下属的监牢里羁押的犯人主要工作就是加固城防。
窦问因为别院枯井案被判了徒刑,现在就被押在城防衙门。
齐初北一到城防衙门,这里的管代就热情的招呼二人,上了茶请二人坐,可齐初北只想马上将人提走,便道:“窦问现在何处?”
管代练达沉稳的回道:“前些日子下雨,城墙上出现几处需要修缮的地方,所以他们都在城上加固呢。”
“哦?”
这城外就驻扎着二王的兵马,城墙这时候出现一点问题都不能小觑,便道:“赵管代现在带我们去瞧瞧!”
“这!”
原本还热情招呼二人的赵管代一时犯了难,看着带齐初北来的那个刑部小吏。
刑部小吏立刻会意,笑说:“赵管代,你就带侯爷去瞧瞧,我在这里等案犯。”
齐初北闻言蹙眉:“窦问不是在修葺城防么?我去了人犯就直接提走了,为何还要提到这来?”
小吏发现自己刚刚说话的漏洞被人抓了,赶紧圆说:“齐侯爷不知,提走案犯是要在城防衙门做登记交接的,所以您去视察城防,我在这里帮您做交接。”
这两个人在齐初北面前一唱一合的,齐初北怎么会看不出来。
生硬的一口回绝:“不必,我亲自提了他来交接。”
这下对面的两个人都慌了。
齐初北这人天生一张冷面,性子又孤傲,所以寻常时候同僚们都对他敬而远之,现下他冷了脸,更是拒人千里,对面两个人想劝,却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齐初北说完话,见两个人都不动,就有些恼,眉毛竖着语带怒意的问:“还不走?在等什么?”
二人见齐初北生气了,赶紧起身应和着。
“走,走走!”
几个人一同出了城防衙门,那刑部小吏倒是没什么,可赵管代脸上的颜色就好看了。
那窦问跟本就不在城防衙门,他带着齐初北上哪找人去啊!
窦问也就是在审案期间在刑部的牢里呆了几天,算是受了点罪,案子审结之后,他原本应该在城防衙门受刑,可他一天都没来过。
不用想也知道,都是长公主受意让下边的人一手安排下的。
那赵管代越走越觉得此事今天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住了,自己今日就是罪责难逃。
浑身颤抖着,“噗通”一声跪在齐初北脚边叩首求饶。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
那刑部小吏见状,也知事情是瞒不住了,瑟缩的立在一旁,头上冷汗直流,不敢多言,生怕齐初北此时注意到他。
他是知情的,不过至少到现在为止,这件事跟他的关系还不大,就算牵连,也有上边的人顶着。
齐初北明知窦问的事情有猫腻,却还明知顾问。
“赵管代是因何要请罪呀?”
赵管代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齐初北闻言眸色暗沉。
京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