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中秋,京城的天气就日渐凉爽,昼夜的温差变得越来越大。
厚福早起一出门,发现嘴里哈出来的气都清晰可见。
也不知道呇云观里的道长们有没有给小道士们准备御寒的冬衣。
早膳过后,厚福跟殷煦提了那么一嘴,然后何公公就安排人将这件事办了。
对于无依无靠的孩子来说,能吃饱穿暖就是他们考虑的全部了,他们的衣食住学,在晏王这里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
有时候厚福会想,她从前吃的那些苦究竟是因为什么?
京城的街市上,依旧如往日那样热热闹闹。
异邦的商队在街上牵着骆驼招摇过市,人们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因为这样的场景每年深秋都会出现。
驼队拉着许多牛羊毛皮和各种珍奇兽皮到京城售卖,京城的达官贵人们一定能给他们一个好价钱。
璟宁一大早就拉着沈元蓉到街上逛,她回京前还以为京城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所以连一件御寒的衣物都没带。
如今气温日渐凉爽,再不准备冬衣,只怕就来不及了。
正好现在是胡商进京贩卖皮草的时节,北地的兽皮品质是最好的,色泽艳丽、板质柔韧、毛绒丰厚,用来做御寒的冬衣再好不过。
“元蓉姐姐,你瞧这块银狐皮多好,买了给你做领口的风毛肯定漂亮!”
沈元蓉拿起皮子,往自己肩上搭了一下,柔软细密的狐狸毛贴上脖颈,立时给人温暖又安全的感觉。
“银狐皮是不是太张扬了?”
在北疆的军营时,她跟男人一样训练、上战场、杀敌,人人敬她、怕她,可现在不是在北疆。
京城的名门望族多如牛毛。
她只是回京养病的,并不想自己太出挑,她不想引起什么闲言碎语,给父亲惹麻烦。
璟宁一把抓过那皮子,摸了摸,绒毛顺滑柔软。
“我觉得很好呀!这条要了!”
璟宁也不管人家要多少钱,将皮子丢给小厮,拉着沈元蓉继续往前走。
街边茶肆里人来人往,天气凉了,茶客们聚在一起,围着茶炉,一边烹茶烤火,一边说着闲话。
“哎,你听说没,夕凤阁最近推出一种很新奇的吃法,叫什么羌煮,不少人都排着队去吃呢!”
“夕凤阁?没听说过啊?是新开的酒楼么?”
“嘿,这你都不知道?就是之前的聚仙楼啊!”
对面的人一脸恍然:“哦!聚仙楼我知道,听说原来的老板借了子钱,还不起,就跳楼死了。”
“嗯,新东家可能觉得那名字不吉利,便改名叫了夕凤阁。”
“哎!你说的夕凤阁在哪啊?”
璟宁离的远,没听清几人说的那个好吃的馆子在什么地方,就冲着说话的那一桌茶客丢过去一锭银子。
开始被砸中的那人不知道自己被什么砸了,还有些生气,低头一瞧,是块银锭子,立马拾起来,笑呵呵的对这个穿着华丽的小姑娘道:“金雀街附近,你到那边一问便知,很出名的。”
璟宁冲着那人点了个头,算是谢了。
小厮肩上背着,手上提着,一大堆的东西,跟着璟宁和沈元蓉一起到了夕凤阁。
看着门口寥寥几个伙计,大堂里连一个客人也没有,璟宁嘟囔着:“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不像是多好吃的样子啊!”
跑堂的伙计听见璟宁如此说,抬眼看这小丫头穿的华丽,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便笑着道:“姑娘您是来早了,我们这夕凤阁都要过了晌午才营业呢!”
“啊?这样的馆子还是头一次听说,不会亏钱么?”璟宁有些不信。
“要不姑娘您就晚些再来,不过到时候,您可就定不到位子了。”
璟宁觉得店伙计说的夸张,那得火成什么样的店,才能定不到位子啊!
不过谁让她好奇呢!不管伙计说的是不是真的,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丢给伙计半块碎银子道:“好,那你帮我定一个最大的包间,我要请人吃饭!”
伙计收了银子,自然高兴得紧,带着璟宁她们做了登记,时间就安排在了傍晚。
晏王接到璟宁郡主的请柬,上面说,要邀请小皇叔及云望川、齐初北到夕凤阁赴宴。
何公公仔仔细细端详着上面宴请的人员,纳闷的道:“郡主什么时候和齐小侯爷、云相公这样熟络了?难不成小郡主是瞧上谁了?”
有了年纪的人,喜欢纤线做媒是通病。
不过他这样一说,殷煦也觉得似乎、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但是云望川肯定不行,齐初北倒可以,两人家室也相当。
于是便命何公公去告诉齐初北,说一会要带他去见个很重要的人,让他把自己收拾的得体些。
齐初北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听命就是。
所以出门的时候,厚福见着齐初北时,眼前都一亮,如此神采英拔的齐大人,她还是头一次见。
其实齐初北身材颀长,生的轮廓硬朗、五官分明,在京城的贵公子之中也算数的上的美男子。
只可惜二人初遇之时,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
她觉得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