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希望父皇能慎重考虑,今日朝会,廖御史虽不成体统,但儿臣觉得他说的没错,您是一国之君,怎可轻易涉险!”
圣上看着太子半晌没作声,像是在想着什么。
许久才道:“朕若是命你代朕出征,你可愿往啊?”
太子稍有迟疑,随即跪地叩首,道:“儿臣愿往。”
“好好!你先起来吧!”
圣上觉得自己这个儿子除了有些暮气,但总得来说他还是满意的。
如果再能立些军功,来日等他登上皇位,大抵就不会像自己这般,总是担心做不好皇帝,被百姓诟病了。
所以魏妃一提到让太子代为出征,圣上立刻觉得是个好主意。
太子在圣上面前没有任何异常,可一出了勤政殿,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只觉今日的阳光好刺眼。
原本他出宫以后还要到户部去的,但马车出了宫门便改了主意。
“去晏王府!”
“是!”
马车停在晏王府正门,府兵一眼便认出是太子的马车,连忙上前施礼。
“太子殿下,今日怎么得闲,来找王爷?”
太子撩起车帘问那府兵:“小皇叔可在府中?”
“王爷一早就出去了。”
“哦?去哪了?”
“说是去太史局了。”
太子眉头微蹙,不自觉的问出口:“小皇叔去太史局干什么?”
府兵挠头想了想道:“王爷说最近府中不太平,是流年不利所致,所以他要找灵台郎帮他破解破解。”
太子的眉头扭的更紧了,不过很快,太子就笑了,摇摇头,对那府兵道:“告诉小皇叔,今日本宫来过。”
府兵听着有点没头没脑,便问:“只说殿下今日来过么?”
“嗯。”
说完,太子便放下车帘,车轮滚动,石板路上发出一连串“咕噜”“咕噜”的声响。
厚福跟着殷煦一到太史局,就见到满院子道骨仙风的翩翩少年郎,两只眼睛恨不得粘在人家身上,脚也移不动步了。
搞得云望川不得不提醒她:“诶诶!赶紧擦擦你的口水。”
“啊?”
看到云望川这张俊美的脸出现在眼前,厚福这才收回了心神,尴尬的跟上殷煦。
太史令年纪大了,若不是有重大天象,平常一般不在太史局。
不过反正殷煦也不是来找他的,殷煦来太史局找灵台郎岐石公。
“诶?也姓齐,是齐大人的亲戚?”
刚才在太史局院子里,厚福眼珠子粘在那些少年身上那一幕,齐初北也看见了。
心里对她有点鄙夷,语气不太好的回道:“不是一个字,人家也不姓岐。”
“啊?不姓齐?”
厚福追问,齐初北却只留了个背影给她。
“岐石公应该是他的号。”
“哦!”
厚福依然似懂非懂,但是她也不再追问,再问就更显得自己什么都不懂了。
等有机会私下里让云先生偷偷讲给她听好了。
岐石公,听着好像是个年纪挺大的老头。
可一见真人,厚福再次犯起了花痴,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人能与云望川的美貌一较高下。
只见岐石公一身烟青色道袍,鹤骨松姿,头戴太极莲花冠,手持八宝玉如意,足蹬朝云履。
见到殷煦众人,深施一礼。
“臣端木阳,恭迎王驾千岁。”
厚福跟在殷煦身后,偷眼瞧着这飘然若仙的道人,小声对云望川嘀咕:“哦,原来是姓端啊!”
云望川规矩的立在晏王身后,嘴唇微动,发出来的声音小到只有身边的厚福能听到。
“人家是姓端木。”
“啊?”
厚福很惊讶的转头看向云望川,可头转过去后才发现自己动作大了,目光向四下偷瞄,就看见齐初北面带不善的正瞪着她。
吓得厚福赶紧缩回目光,乖乖站好。
“免礼免礼!”
殷煦一扶袖,让端木阳起身,径自往大殿里面走,端木阳紧随在晏王身后。
“本王今日来,是有事求岐石公的,本王府里最近总是不太平,你给本王算算,本王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啊!”
端木阳灿然笑笑:“王爷就是爱说笑,您是琼枝玉叶,有上天护佑,可没有犯太岁一说。”
殷煦手扶在殿中的书简上随意划过,对身后的云望川道:“他这里有大虞开国以来全部的天象记载,你想找什么,自己去找吧!”
端木阳就知道晏王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太史局专掌天文、历法,本也不是什么机密部门,所以他便提议与晏王对弈几局,至于王爷带来的人要找什么,他不想多问。
晏王同岐石公走后,大殿里就剩云望川和厚福,厚福看着殿中天井下边一个巨大的“铜球”,“铜球”四脚被四只龇牙咧嘴、瞪眼伸爪的巨龙擎着。
铜环里面还有一层层小一些的铜环,由轴连接,各自停在不同的角度。远看过去,这些铜环好像一个完整的铜球。
“这是什么?”
云望川在几案间寻找大虞历年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