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冬来找苏零月,为的也不是私事。
不过是刚刚好,赶上年关而已,主要他平时也没什么私人的时间。
除夕的夜晚,除了冷,还有燃。
是的,满天都是燃放的烟花爆竹,看起来极有年的味道。
村里的孩子们,也都手里拿着小响炮,不时的点燃一支,然后扔出去。
倏然炸响的时候,雪花也跟着飞起来,紧接着,在他们身后就是各自家长追出来的叫骂声。
说是叫骂,但其实都是浓浓的关爱。
燃放烟花爆竹,总是要注意安全的。
“苏小姐不放一支吗?”矜贵而温润的男人偏头看向她。
不时亮起的星空下,年味十足,她的小脸也显得五彩缤纷的好看。
这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姑娘。
说走就走,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看得出来,她对于自己依然有防备,但江凛冬也可以确定,这也是一个十分有大局观的姑娘。
视线从她高高挺起的肚子上掠过,他眸光也跟着闪了闪。
想笑,又收了回去。
想着家里的两位老人,还操心着他与江初寒的婚事,可没想到,这孙子孙女都要出来了。
要不说,这缘份未到,强求也不行,缘份若是到了,一切水到渠成。
“我想放的,但又怕炸到手。”苏零月看着黑色的夜幕之下,那不时飞天的花炮,话音里带着羡慕。
在江城这么多年,是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盛景。
城市里禁放烟火爆竹,倒是山村里的乡下,越发过得有年味。
“这个不会炸的,拿着试试。”
陈兵过来,递了一支花炮给她,长长的把手,与前面点火的位置隔着老远。
江凛冬也鼓励的看过来,夜色的盛景下,将他一身的正义荡得四散飘开,又接了几分地气。
黑色的羽绒服因为天气冷,这会儿又将胸前的拉链拉了起来,显得跟个胖胖的黑熊似的,脚上则穿着陈兵刚刚去村里借回来的鞋子。
黑色的土布棉鞋,千层底的纯手工。
鞋帮与鞋面都塞了暖暖的棉花,这样的鞋子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倒是比城里卖的棉鞋还要更保暖一点。
而这个时候的江凛冬,不是那个制服界的天花板男人了。
他眼底隐着笑意,手里拿着爆竹,像是个刚刚成年的大男生,也有了这么童趣的一面。
压在心里的巨石,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她抬眼看过去:“帮我点上。”
这一夜,是除夕。
过了今夜,明天就是新年的第一天。
陈兵帮两人点上,然后又多看苏零月一眼。
他依然在担心:这个女人,是个祸水。
新年的钟声悠扬敲响的时候,远在江城的男人,孤身一人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眼前的黑暗。
江城是没有烟花的,哪怕是新年,有的也依然只是黑暗的星空,不起半分波澜。
今夜很冷,天空下着雪粒子,一些狂热的年轻人,也都躲在家里取暖。
广场上倒是有人放着气球,三三两两的,没显出新年的气氛,倒更觉得可怜巴巴了。
江初寒摸了摸衣兜里早就备好的新年礼物,接到了石汀的电话:“江总,二少出了门,听说,去了最偏远的一个镇子,叫什么黑山关镇的地方。”
黑夜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这冰冷的天地里,慢慢的游移,成长。
然后又在眼前乍然绽放。
像一朵朵娇艳的花朵,在心头盛开,芬香扑鼻。
男人的眼睛跟着亮了起来,他用力握着的手机,甚至带着微微颤抖。
声音低哑,却坚定的很:“他去,找她了。”
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石汀不确定,但大抵是如此。
所以,他回了一句:“是的,江总,苏秘书有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