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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事。”路鹤弓起一边手臂试着爬起来,“走,咱回去看看语婷吧。”
“好。”孟思期没敢碰他手臂,抬起了他的后背,路鹤一手撑地慢慢地爬了起来。
她扶着他另一只胳膊,扶他走回台球馆,路鹤反而扶住了她。走到台球馆前厅的时候,有点灯光,她才发现路鹤的衣服全部磨破了,他的右臂衣衫沾满污泥,流淌着血,和着雨水一起往下滴。
她看着特别心疼,“等等我找找药!”她连忙到前台柜子里翻找有什么药物之类,搜查无果,但是找到一块红布,她不由分说用红布将路鹤中弹流血的臂膀绑了起来。
“这点小伤算什么。”路鹤嘴唇发白,“等等救护车,包扎下就行。”
孟思期特别难受,她不知道说什么,在走进台球室的时候,她发现赵雷霆侧卧在赵语婷的台球桌下,趴在那儿一颤一颤地抽泣。
这一幕让她极度伤心,她的泪水又一次滚落下来,她慢慢地走过去,想把赵雷霆扶起来。
她又一次看了眼赵语婷,她面庞静谧,如同睡熟的婴儿。
她根本不敢想象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般香消玉殒!
凶手应该是正在实施湿布捂死的犯罪行为时,因为有人闯入,临时取走了湿布。
孟思期突觉不对,如果凶手是临时取走了湿布,那么也许语婷可能还有一息尚存,因为湿布捂死人可能需要一定时间。
她俯下身,在灯光下仔细查看赵语婷的面部,她可能遭受了药物昏迷,可能被拔除指甲,但是捂住口鼻的时间一定不会太长。
即便之前摸过语婷的颈动脉,判断过她的生死,但她依旧不相信,她微颤地伸出右手,想再去探探她的鼻息,就是鼻息全无,她又摸她手腕脉跳,胸口搏动,语婷胸前的起伏是完全静止的。
她已经死了。
只是孟思期不相信她已经死了。
孟思期深深吞咽了下,一股苦水咽进胃里,让她想呕吐,苦涩和痛苦难以言喻,泪水沿着她的眼角倏然滚落。
忽地,她发现赵语婷的眼皮跳了一下,极为细微的跳动。
那一刻,孟思期就像是如获新生般,整个人都热血沸腾。
“路鹤,赵雷霆。”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语婷,有救!”
她拼命地爬到台球桌上,语婷一定还有救,她坚信,她坚信……她不相信那个跳动是她看到的幻觉……
孟思期跪在台球桌上,立刻开始做心肺复苏,作为一名刑警,她学过人工呼吸,但是并没有真实地实践,这一次无论如何她要救回赵语婷。
她必须要冷静,必须不能慌乱,她用双臂对赵语婷立刻进行胸外按压……
躺在地上的赵雷霆几乎是一刹那停止哭泣,飞快地爬起。路鹤跑了过来,他激动说:“思期,一定有救的。”
以最标准的姿势,孟思期做了三十个胸外按压,又俯下身,一手以标准姿势捏住她鼻孔,一手握她下巴,使她头部后仰。
她深吸一口气,连续做了两次人工呼吸,然后又进行三十次胸外按压。
如此反复循环五次,她按照流程检查语婷的呼吸和心跳,没有,没有心跳。
孟思期又一次做了五次,还是没有心跳。
以这种五次循环为一组的心肺复苏,孟思期连续做了七八组,但是语婷依旧没有反应。
路鹤看着特别心疼,因为此刻的孟思期全身湿漉不说,那头顶的汗水已经成群地往下掉。
他手臂受伤,刺骨的痛,但做人工呼吸没问题,他劝道:“思期,换我吧,你歇歇。”
赵雷霆也急着说:“思期,换我。”他紧紧地趴在桌边,全身都在发抖,哪里做得了人工呼吸。
“都不要劝我,我一定行,我一定行……”孟思期咬着牙,眼睛里红得叫人心痛如麻。
路鹤知道孟思期的性格,这时候她是一定不会要别人上的,她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
又做了几组,其实路鹤仿佛意识到了,语婷可能没救了,只是孟思期不愿意放手而已。
孟思期有时候很倔强,他了解她,但正是因为了解她,他在心底永远都相信,奇迹会发生。
又做了几组,路鹤明显感觉孟思期已经筋疲力尽,她就是强撑着在做心肺复苏。
他想劝劝她歇歇,但是又觉得还是不要。他只得退后几步,拿出对讲机联系一队成员,催促救护车,下着大雨,救护车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回到台球桌前,又不知道第几组做完,孟思期终于歇住了,她停顿了下,像是在做片刻的休息,这幅画面让路鹤太难受了,孟思期疲惫苍白的脸上呈现生无可恋的悲哀,但又呈现绝不放弃的倔强。也许只要没人阻止,她是不可能放弃的。
应该是新的一组做完,孟思期的动作变得很慢,她一只手掌顶着台球桌,支撑躯体,她的身子在发抖,一手去摸语婷的颈动脉。
路鹤发现这一次她的眼神有变化,孟思期又摸了语婷鼻息,那一秒,她猛然哭了起来,那是从未有过的全身发抖地抽泣。
路鹤伸手到赵语婷的鼻前,感知了下,语婷好像出现了呼吸,只是极度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