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是草原人,惯性就是抢夺,他们下定决心来攻打大兴,本身是没有多少粮食的。”君墨林整理思绪,脸色越发冰冷,“他们攻打下来的几座城池不比南方的粮都,仔细推算的话,他们应该在过年期间就断粮了。”
有人在暗中送粮食给戎狄!
两人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一时间,四目相对,他们带着自己能懂的深意交互着信息。
“几个藩王中,寿王实力最强。”君墨林十分淡定的说着,他现在连皇叔都不想喊出口了,“宁王次之,明王再次之,福王就是垫底。”
祝柏嗤笑一声:“最弱的很有可能是最会伪装的。”
君墨林听到这话,轻笑道:“那你接下来是打算试探福王?”
他眸光闪烁几下,声音一下子压低:“其实父皇很早之前就想要削藩了,不过因为皇祖父的遗诏,父皇很是无力。”
祝柏瞬间就懂了此话,他沉吟片刻,“我们两个现在可是在这里做了大头兵,若是反悔回到府衙,不仅仅是惹得七弟嘲讽,更有可能是打草惊蛇。”
君墨林嘴角噙着一抹冷冷的笑意:“七弟为人最是刚愎自用,此事,原先就是他起头,就
算嘲讽,也是他自己站不住脚,不过你说的打草惊蛇一事,确实是一大难题。”
祝柏听着他这语气透着丝丝杀伐,轻笑道;“说来,都是未出五服的一家人,就算有人惊疑,也不过是认为我们两个王爷吃不得苦罢了。”
君墨林大笑道:“哈哈,确实如此,所以我们接下来直接回去找三皇叔吗?”
将皇叔二字咬重,他的神情透着一丝浅显的笑意。
祝柏沉思片刻:“其实我们不用急着回去!”
见他不解,祝柏笑道:“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粮草是谁送给戎狄的,谁给了戎狄消息,让他们如此迅速的攻下了大兴的几座大城。”
君墨林瞳孔微动,随即好整以暇的看着不远处,眼角余光却是若有似无的落在祝柏的身上,“你说这个,我也是挺感兴趣的。”
自打舞弊案开始,他就知道祝柏是一个聪明又有能力的人,那个时候,他就想要祝柏科举出仕,将来做自己的左膀右臂。
但是后来被君悦点醒,他才从炙手可热的晋王身份中清醒过来。
从那一天开始,他清楚地认知到了母族是罪臣之后的真正含义。
纵然他智勇双全,英明神武,
但是对于皇族来说,就算皇帝膝下全部的子嗣死绝了,皇帝宁愿过继血缘相近的宗室子,也不愿意让他上位。
君墨林认知这个事实的时候,也曾经不忿过,但是他也无能无力更改这一切。
后来,得知祝柏也是皇子,还是纯惠皇后之子,君墨林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尤其是诚王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差事后,他心思就翻腾的厉害。
想到诚王背后牵扯的势力,君墨林眸中闪过冷冽的寒芒。
武安侯就算去了,但是武安侯府隐藏的人脉在短时间内却是不会消散,就是不知祝柏会不会把握这个时机。
君墨林心念急转,面上却是毫无波澜的继续说道:“五弟现在做墙头草,也不过是想要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既如此,我这个做哥哥自然是要好好的满足他才是!”
祝柏脸上没有露出半分情绪,他的乌黑墨发在风力下,正在微微的漂浮着:“你想将五哥拖下水,但是我觉得三皇叔绝对不会让他下水。”
君墨林眼中冷意闪过:“你觉得会打草惊蛇?”
“这只是其一。”祝柏语气淡淡的说道,“我觉得三皇叔并没有他表
露出来的那般憨厚老实,若是打草惊蛇了,很有可能会牵涉到其他的皇叔。”
自古以来削藩一事就困难重重,一不小心更会改朝换代。
所以就算他们现在对福王有所怀疑,也要更为的小心谨慎,否则就会彻底的让这几个本就有异心的藩王联合起来,趁机作乱。
“这是一个很好的良机,若是错过了将来,可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将他们两个拉下来了。”君墨林目光闪烁,心绪微转之下,他直截了当的说道。
祝柏闻言愣了一下,而后转头看着他:“你该不会在心中觉得我提出这样的建议来,是想要趁机将他们两个拖下水,让他们两个在父皇面前失去信任?”
君墨林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态度却是表明了祝柏这猜测是真的。
祝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三哥岂能如此作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状况,我才回到京城没多久,对于诸多的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不敢踏错一步,也不敢妄自揣测。对于你们之间的纷争,我也是不想参与的。”
君墨林淡淡的笑道:“我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两个联手挤兑我们而已,哪里会想到要趁这个机会算
计他们两个在父皇面前失去信任,六弟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本就深邃的眼眸变得越发的不可见底。
祝柏淡淡笑道:“我自然不会误会你,不过这样的话,以后还是莫要在我耳边说了,毕竟我如今在皇城中处事也需得战战兢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