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英帝又问太后:“母后的寿庆日益临近,朕已吩咐潘宪,寿庆当晚,宁京城内要举办盛大的灯会,还要燃放焰火,比上元灯节还要热闹。届时,母后可以登上宫楼欣赏,与万民同庆。不知母后还有什么要求?儿子好让他们一同去办。”
“皇上,老身总觉得太过张扬了。如此兴师动众,我怕自己承受不起。听说,最近西南一带并不太平。一个寿庆,又要花费不少银子,还是用在正经地方好。”太后道。
“母后平素太过节俭,儿子一直心怀愧疚。此次寿庆,花不了多少银子。母后有功于社稷,好好庆祝一下,也是应该的。母后身体康泰,便是万民之福。不必在意花费。至于西南么,不过是一小撮毛贼草寇,朝廷已经安排人前去剿灭了。”宁英帝道。
太后一共生养了三子一女,宁英帝在她三个儿子中是老幺,先帝本来按长幼之序立了长子为太子,但后来,不知是太子运气不好,还是有人故意使绊子,太子在一些事情上屡屡犯错,先帝最后不得不废了太子。
太子被废后,让太后揪心的一幕出现了,老二和老幺为了争夺太子储君之位,亲兄弟明争暗斗,毫不顾念手足之情,最后老幺胜出,继承了皇位。老二则被褫夺了甘王的封号,一家子被发配到皇陵守陵去了。
太后的女儿乐安公主徐宛,在两个哥哥争夺皇位的过程中,比较偏向于性格较为憨厚的甘王,引起宁英帝的不快。宁英帝登上皇位不久,戎国向大宁提出和亲,宁英帝便做主,要把乐安公主嫁给戎国可汗扎布苏。
太后只有乐安公主一个女儿,如何舍得?为救女儿徐宛,太后以绝食抗争,求儿子宁英帝收回成命。然而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是,乐安公主却自言同意和亲,愿意嫁到戎国。
乐安公主长跪仁寿宫,央求母后不必再为她争取。太后知道乐安公主绝非真心,抱着女儿嚎啕大哭。
乐安公主走后的最初几年,太后和宁英帝疏远了许多,但后来,宁英帝治国有方,大宁越发强盛。宁英帝称得上是一位明君,深受臣民爱戴,一些老臣纷纷在太后面前为宁英帝说好话。尽管母后对自己不满,但宁英帝时不时地就来仁寿宫请安。加之乐安公主后来在戎国很受宠爱,也生子生女了。渐渐的,母子关系又缓和了。
宁英帝坚持要为母后大办寿庆,既是为了向母后示好,也是为了向天下人展示自己事母至孝的美好形象。多年来,民间总有人私下嘀咕宁英帝争夺皇位中的不堪手段。借着与民同乐,还可以消减一些类似不好的传言。
……
裴琳琳那边传话过来,说不仅太后同意沐芸入宫,连皇上都点了头,进宫完全没有问题。裴琳琳让沐芸做好准备,说还要再和沐芸演练几次,以把这段剑舞打磨成精品。
这下,沐芸着实犯了难。表演剑舞事小,但自己毕竟是梁国人,给宁国太后献舞,若是让梁国人知道了,会不会招来梁国人的诟病?父亲沐毅所谓的降敌,还没辩解清楚呢,女儿又在宁国献舞,这不是好端端的一潭清水,越搅越浑吗?
不管怎样,按照梁熹帝的口谕,自己是作为姜珣的婢女来宁的,去与不去,听听姜珣的意见吧。
谁知,到了姜珣那里,姜珣也遇到了和沐芸差不多的难题。原来,他接到了宁国鸿胪寺发来的请帖,邀他参加大宁太后的寿宴。
听沐芸说为难去与不去,姜珣说道:“这样吧,我先听听你的意见,我是否去参加宁国太后的寿宴?”
沐芸道:“明摆着,宁国这是要你参加盛典,切身感受一下人家的盛世,所谓八方来朝、四海称臣。不过,作为梁国皇子,你若去了,心情一定会很复杂,一方面羡慕嫉妒人家,另一方面肯定是恨梁国不如宁国了。但是,你若不去,又失了礼仪。虽然你是人质,但人家郑重其事发来请帖,也算平等相待,况且,现在你又极力促进两国和好,所以,不去是不合适的。”
“你的意思是,去?”姜珣眼眉一挑。
“去,干嘛不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去白不去。”沐芸端起茶盏,咕咚喝了一口,一抹小嘴儿,“我说完了,现在该你说了,我是否去参加太后的寿宴?”
姜珣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茶盏,半盏水微微荡漾,这是自己刚刚倒上的,还没喝,沐芸却端起来先喝了,她现在和自己这么不分彼此了吗?还是因为口渴而不拘小节?
“我知道,你现在的顾虑是,怕将来梁国有人说你的闲话。”姜珣道。
“呀!殿下,你一下就猜对了。”沐芸心道,这姜珣还是挺会揣度别人心理的嘛。
“我觉得,人呐,在哪里生活就要融入哪里,当然也包括你愿意接触的人。虽然宁国与梁国敌对,但宁国百姓与梁国百姓是不存在敌对的,各过各的日子罢了。你与裴琳琳已经成为手帕交,小友诚挚邀请,不去总不太好。关键是,不过是表演一场剑舞罢了,上升不到丢不丢梁国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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