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泊一步一步走到钟子墨身旁,眼眶发红,不由自主的哽咽道:
“师...师父...”
躺在毯上的中年人吃力地睁开双眼,看到自家徒弟的面容,嘴角微微上扬:
“你来啦,没受到波及就好。”
李泊跪倒在地,双手颤颤巍巍的触摸钟子墨,轻声道:
“师父,我扶你起来。”
钟子墨摇了摇头,眼神微亮,似是已经来到回光返照的阶段,缓缓开口:
“趁着为师现在还算清醒,你且静静听为师唠叨几句......”
李泊双眸中的泪水瞬间决堤,痛苦闭眼,极力压制着汹涌澎湃的情绪,埋头低声抽泣:
“师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若是...若不是因为我,您也不会去道宗...”
钟子墨费力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家徒儿的脑袋,宽慰道:
“唉,刚才回来的那一路,为师便在想,是不是太过自私了,要将剑宗的千斤重担交于你...”
李泊闻言,连忙双手握住师父钟子墨的一只手,眼泪婆娑道:
“师父,徒儿虽愚钝,但也明白剑宗对于师父来说意味着什么,断然不会让剑宗在我手中断了传承。”
钟子墨闻言,呼吸重了几分,眼底里多了几分光彩,而又似是想起什么,又重新暗淡下来:
“徒儿,你既然准备扛起剑宗,便要最好劳心劳肺的准备,
首先,便要把戮仙碎片从离火王朝中拿回来,如此戮仙完整,你才初步有了震慑宵小之辈的底气。”
李泊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我明白了,师父。”
“不,你不明白,”钟子墨脸色愈发苍白,
“即便是咱们此行道宗,帮助人族大陆铲除一头半步半妖,但为师死后,呼延家族势必还会再生事端,碎片之事,依旧不容乐观,
你能在一年之内破境金丹,实属不易,但终究还是低微了些,你身上的担子要比为师重。”
李泊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语气坚定道:
“这个担子,我能扛得起来!”
钟子墨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继续道:
“当初前往那个道宗前,为师已经将铸剑材料全部交于玖爷,玖爷是剑宗老人,就连为师炼制镇火时他都参与过,是咱们自己家人,
等为师走后,你便可以着手炼制本命剑了。”
听到这个“走后”二字,李泊双手紧紧握拳,死死咬紧牙关,不然情绪再度蔓延。
“总之,实力低微时,莫要游走在离火王朝的庙堂之争中,如今的人族大陆内部中很怪,为师猜想,应该不止一家势力内,有妖族潜伏。”
“至于......”
钟子墨想了又想,最后却停下话茬。
“至于,若是离火王朝和人族大陆中其他势力若有压迫之举,你也可重新去一趟混沌战场,找一下老头......”
一直到最后,钟子墨依旧没有说出自己真正想说的,眼前的徒弟却早已经哭成泪人。
他眼神中尽是宽慰,并没有将个人的嘱托交付于李泊。
“能在这个世道安然将剑宗传承下去,便已经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了......”
李泊抬起手臂,遮住了双眼,肩头微微颤抖。
钟子墨张嘴想要呵斥,却又觉得如今自己最后时刻,还要教导徒弟坚韧,是不是太过没有人情味,
他艰难喘息了一声,说道:
“为师早已准备好剑型,本来还想亲自陪着你炼制本命剑,
而后,循序渐进陪你走完人族大陆,多花个十几二十年细细打磨,也好过你如今略显青涩继承为师的衣钵。”
“只是,今天不知道明天事,天不遂人愿,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去走了。”
“剑经令牌你慢慢参详,莫要为了目标急功近利,以咱们的剑心通明而言,剑道功法其实也没有什么难的。”
李泊为了不让师父钟子墨看见自己眼中的泪水,重重点头。
此刻,钟子墨已经有些精神不济,半合着眼皮勉力支撑,声音也逐渐衰弱:
“徒儿,从今日起,你就是剑宗唯一的传人,今后,你行走在人世间,所有的路注定都很难走,请原谅为师......”
“为师不求你成为我,又愿你超过我......”
当钟子墨抚摸李泊的手掌无力垂落时,镇火剑的剑鸣低声响起,剑冢内所有灵剑光相互辉映,
李泊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身后剑奴,守剑人皆眼泪婆娑,半跪在地,手掐剑诀,嗓音哽咽:
“主人,一路好走!!”
......
离火王朝,长乐宫。
观星司司首呼延景山站在一人身后,如实禀告。
呼延淮看着宫殿外那稀稀疏疏的细雨,眼神中的错愕一闪而过。
“如你说来,剑宗钟子墨就这么死了?”
呼延景山作揖行礼,双眸晦涩不明,郑重其事道:
“道宗方阳,隐藏极深,以道宗功法破境化神,又以妖族血炼成法成就炼虚巅峰,直至半步合体,
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