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文的心中,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如同被压抑已久的火山般猛然喷发。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屈与疑惑,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娘亲,您可曾亲眼目睹她伸手窃取之景?又或是,亲耳所闻她与旁人在暗处密谋?再者,大哥的离世,若非您亲眼见她动手,怎能如此武断地将罪名扣于她头?证据何在?仅凭猜测与偏见,就能断定一个人的清白吗?”
习如心被贺星文一连串的质问击中了要害,她的面色由原本的强硬逐渐转为苍白,眼神游移不定。
最终,她无法承受这份道德的拷问,羞愧与不安交织在一起,让她不得不低下了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显得异常落寞。
这些都是莲儿告诉她的,她自然没有亲眼见过。
可她就是信莲儿,因为在她心里,莲儿从不说谎。
难不成莲儿真的骗了她?
不可能。
这一幕,被怒火中烧的贺康城看在眼里,他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吼道:“混账东西!你竟敢如此忤逆你的娘亲!我们虽未亲眼所见,但世事复杂,岂能单凭你一己之言就断定一切?你既说她无辜,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证明那些恶行与她无关!”
贺星文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震得脚步不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踉跄了几步,几乎要摔倒在地。
他努力站稳,眼中既有震惊也有不甘,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
贺星文的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爹娘对贺莲儿的偏爱已非一朝一夕,但此刻的偏袒程度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份偏爱,如同厚重的阴霾,笼罩在他与真相之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灵界的舆论风起云涌,即便是满城风雨,指责之声不绝于耳,爹娘却依然固执地相信贺莲儿的清白,仿佛外界的言论都不过是无稽之谈。
这种盲目的信任,让贺星文既感痛心又觉无奈。
他回想起容儿,那个曾经也是家族中一员,却早已心灰意冷,选择割舍与贺家的所有联系的女子。
容儿的离开,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远离,更是心灵上的一次彻底决裂。如果她能感受到父母对她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关怀与维护,或许故事会有不同的走向。
但现实是残酷的,容儿早已看透了这一切,她用自己的行动宣告了对这个家族彻底的失望与放弃。
“容儿……”贺星文心中默念,他理解容儿的决定,也为她感到悲哀。
在这个充满偏见与不公的家庭里,她选择了自我救赎,独自面对未来的风雨。
而他,虽然身处其中,却也渐渐意识到,想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公平,或许也需要像容儿一样,走出这个家,让爹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贺星文的目光如同深潭,复杂而凝重,他深深地凝视着床榻上虚弱的习如心。
随后,他缓缓转身,目光与贺康城交汇,那是一种混合了失望与坚持的情绪。
他沉声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空气中:“既然爹娘对我如此缺乏信任,那么再多的话语也显得多余。宗门之事繁多,刻不容缓,我便不再多做停留,先行告退。”
语毕,他的脸色更加冷峻,仿佛冬日里凝结的冰霜。
没有丝毫犹豫地迈开步伐,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决绝,仿佛是在与自己心中的某种情感做最后的告别。
门扉在他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所有未尽之言,只留下一个孤寂而坚定的背影。
房间内,贺康城与妻子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凝固。
贺康城紧抿着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沉默地低下了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以言喻的问题。
而习如心则是轻抚着床边,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心中五味杂陈。
她轻叹一口气,语气中既有埋怨也有不解:“老三这孩子,怎么还是这般固执?他到底是从那个野丫头那里得到了什么,竟能让他如此不顾一切地维护她?”
贺康城坐在屋内,心绪难平。
他其实早已在心底里默默反思过贺星文所说的那些话,也对曾经的自己对两个女儿截然不同的态度做了反思。
回想起贺容儿初到贺家的情景,那时的她,从人界而来,带着几分生涩与不安。
尽管贺康城初时并不太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但那份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无法真正做到彻底的冷漠。毕竟,她也是这个家族的一份子,是他血脉的延续。
然而,与贺莲儿相比,贺容儿的待遇就显得格外不同。
贺莲儿,那个被家族视为“福星”的孩子,自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的光芒似乎掩盖了所有其他孩子的存在。
在这样的对比下,贺康城对贺容儿的关注与关心自然就显得少了许多,他从未真正深入地去了解她的内心世界,更未曾仔细考虑过她是否真的如外界所言那般不堪。
当贺容儿展现出非凡的天赋,被宗门内德高望重的师叔祖看中时,贺康城的心中其实是复杂的。
至于贺容儿是否真的被冤枉,是否受到了不公的待遇,这些问题在贺康城的心中其实并未占据太重要的位置。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