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效率。
“此外,当你在星象命运之道上登堂入室后,你还将能够借助星辰的运行路径,推演自己及他人的命运轨迹。”
说到这里,白发青年理了理鬓角的乱发,微微一笑:“穷光蛋小少爷,你相不相信,在我开辟出这条新路之前,我的血脉潜力跟你差不了多少?”
洛川将信将疑,没有立刻给出回应。
白发青年又接着道:“几日之前,我随手一掐,算了一卦,呵呵,你猜怎么着?
“我发现你小子,竟然和我一样,也是个修星象命运之道的奇才!倘若你肯随我一起踏上这条星光大道,那未来的成就,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说话的语气,活脱脱就像一个贩卖人口的贩子,手里捧着一颗诱人的糖果,试图用甜言蜜语把小孩子哄骗走。
洛川依旧沉默不语。
十五岁之前,他从未离开过鱼尾村。他对外面世界的认知,几乎全是由母亲在耳畔絮絮叨叨的话语,一点一滴拼凑而成的。
在她口中,入学读书、跻身仕途,或如父亲般投身军旅,才是能够光耀门楣、赢得世人尊重的“正途”。
而落草为寇的山贼,无疑是一帮道德败坏、无恶不作的坏蛋,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倘若洛川真的误入歧途,成了他们中的一员,那母亲得知后,必定会气得怒火攻心,甚至可能当场吐血而亡。
注意到洛川紧锁的眉头,白发青年呵呵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明白,你心里对我们这些山中贼匪,恐怕是有些瞧不起的——”
“——我没有!”洛川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假思索地否认。
“——不,你有,”白发青年接着道,“只是你不敢在我面前承认而已。
“你觉得我们这些人,整天就知道打家劫舍、欺压良善,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亡命之徒。
“可你有没有想过,难道莪们真的从一出生就想成为被世人唾弃的贼寇吗?难道我们真的愿意一辈子过着东躲西藏、被人白眼的日子?难道我们的内心就不向往那条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道路吗?”
洛川还真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在他的认知里,这世上的贼匪就是天生的大坏蛋,跟良民天然对立。他们就像田间的杂草,一茬又一茬地从地里冒出来,似乎永远也无法铲除干净。
白发青年顿了顿,又说:“我们山上的许多士卒,原本都是龙脊山下步陵县的居民。去年那里遭遇了罕见的大旱灾,田地里的庄稼纷纷枯萎,收成惨淡得连老鼠都嫌弃。
“然而,官府那帮人,却像饿狼盯着肥肉一样,税收不仅没有减少分毫,反而催逼得更紧。县城的居民们被逼得走投无路,最终只能被迫上山做了贼寇。
“再比如载你上山的那位兄弟,道号‘天魁’。他以前有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可惜被梧州刺史那个纨绔儿子给霸占了。那厮欺男霸女,坏事做尽,天魁的妻子不堪受辱,悲愤之下选择了自杀。
“为了给妻子复仇,天魁埋伏在那恶少去青楼的路上,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把他给宰了。
“事后,为了逃避官府的追捕,他只能选择上山,与我们并肩作战。”
白发青年的这番话,使洛川的脑袋如遭巨锤重重一击,嗡鸣声在耳畔回荡,久久不散。
洛川过去深信不疑的黑白分明的世界,此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摧毁,露出了原本遮蔽在背后的那真实、混沌、且不断变化的灰色。
他想起鱼尾村的王老汉,喜欢偷鸡摸狗、欺诈乡邻。村民们家里的锅碗瓢盆若是突然消失,八成能在他的家里找到。村民们提起他时,都是一脸鄙夷。
然而母亲偶然间却提起,年轻时的王老汉是个勤劳朴实的农民。可惜生活所迫,他不得不将自家的几亩土地贱卖给吕财主,从此境遇急转直下,才逐渐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你在朝阳城待的这几天,想必已经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了吧?”白发青年继续道,“血脉至上,家世为尊。
“权与力在手,便可恣意妄行,做人上之人。
“否则,你就是路边野草,无人倾听你的想法,无人关心你的生死。”
洛川点了点头,对此深有感触。
“所以,大王,您才会把这些人聚集在龙脊山,尝试……嗯,去颠覆这个世界?”他问道。
白发青年突然站起身来,眺望着天边的星斗,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舍我其谁的豪气,仿佛自己已然成为宇宙的主宰。
在晚风的吹拂下,他的衣裳猎猎作响。
只听见他说道:
“几年前,我曾跟公孙昊说过,我有一个理想——
“我希望灵霄界的每一寸土地,都摆脱压迫与战乱,每个人都能凭借自己的双手和汗水吃饱穿暖。
“我希望世上的每一个修士,都能挣脱血脉的枷锁,仅凭自身的奋斗与坚持,在追寻天地大道的征途上,走得更远,飞得更高。
“我希望世间机会均等,每一个人的意志都能得到尊重,评价一个人的标准,不再是他们的家世,而是他们的品行和能力。
“我希望这世上,不再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