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澜苑的卧房里,祝弘懿倚在木榻的靠枕上,
眼睛有些发红,其他一切都好,
沈逸澜坐在小榻侧边,吹着白瓷勺里的汤药。
吹的差不多了,递到祝弘懿的嘴边,
祝弘懿笑盈盈的看着她,专注的细致劲,像画绣样子。
“澜儿,我真的没病,就是没睡好,不用喝药。”
白皙的小脸板下来,“不行,好人眼睛哪有这么红的,乖,张嘴。”
最后三字起到蛊惑的作用,祝弘懿乖乖的张嘴喝了。
郑贵的药从来都是最苦的,这个沈逸澜领教过,在他皱着眉头咽下去的时候,也跟着邹起了眉头。
卧房里是砸砸嘴的声音,
银鸢站在门口,门帘子挡住身体,探出头来往里看,
本想拿着药溜的,一会随便整点不苦的,应付一下差事,
谁想到被沈逸澜扣下了,茶水间里陪着她熬药,一点假做不了,看着自家爷一大碗都喝下去了,不由得打个哆嗦,咧咧嘴。
沈逸澜收拾了药碗,扶着他躺好,“银鸢,再拿床被子。”
“哦!”银鸢从帘子后出来,往架子床走去,“被子挺厚的,不用再加一床了吧。”
“要加,睡前热上来就麻烦了,还是要先发些汗,”
银鸢在床上抱着被子过来,两人合力将被子盖好,
祝弘懿凄凉的眼神看着两人,只能硬装到底,这要是让澜儿知道他装的,日后一定不理人。
“咳咳咳咳。”银鸢袖子挡着嘴,假装咳嗽两声,“九姑娘,这里您照看着点,奴婢下去休息下。”
沈逸澜整理着被子道:“灶台上还有一些,银鸢也喝点,郑叔叔的药很管用。”
银鸢答应着退出了卧房,
卧房里的地龙本就烧的热,加上夹墙,炭火,再加两床被子,
没一会,祝弘懿的汗便下来了,
再加上捂着两床被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下来,头发水洗的一样,
他虚弱的说:“澜儿,拿掉一床被子,太热了。”
“不行,再忍忍,”
沈逸澜手里拿着汗巾子,随时擦着脸上的汗。
祝弘懿没心思欣赏美人了,双脚小心的动着,想透点凉气进来。
沈逸澜白皙的小手隔着被子打了一下,“不准调皮。”
祝弘懿被汤药折磨得晕晕乎乎的,
“澜儿,咱们说说话吧,我要难受死了。”
“说什么?”
“澜儿心悦我吗?不要敷衍,想好了再说。”
沈逸澜也想知道这个答案,她很认真的想这个问题。
在沈庄的暖阁,两人讨论一些事情,被握着手的时候,
在锦绣成衣铺,默默陪着她画绣样子的时候,
在京城带着她吃鸭血线粉汤的时候,
或者更早,在船上的时候。
这样的时候多到数不清,每一次的陪伴都让她莫名心情愉悦。
这个应该不算吧?
确切的说是在棉门帘子的后面,被心悦之人拥着的感觉真好。
或者在他惩罚性的亲吻下,表面上发怒,心里甜丝丝的。
这个不知道算不算?
她这一犹豫,祝弘懿急了,一下子坐起来,抓着她的手,“还用想这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