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该吃中午饭时,张祎晃悠去了介入科。
老老丁正跟护士在‘吵架’。
“你知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呀?”
“知道,医生说我肝硬化。”
“那你还要喝酒啊?你知不知道你的肝硬化就是酒喝的太多了才引起的呀?”
“知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赶紧把酒收起来,不许喝。”
老老丁还是蛮懂得怜香惜玉的嘛,居然没骂娘……张祎忍着乐,推开了病房门。
老老丁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底气陡然暴涨。
“是张娃儿允许我喝酒的!”
护士扭头看到了张祎,态度立马缓和了下来,脸上也有了笑容,附院祎神,那可是全医院年轻女性心目中的偶像,她虽已婚,但不例外。
“让他喝点吧,不让他喝,他连病都不愿意治。”张祎看向了老老丁,含笑问道:“对不?丁爷爷。”
老老丁连连点头。
那护士稍显不满道:“可医疗原则……”
张祎摆了摆手,道:“原则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在坚持原则的基础上,也要学会灵活变通。”
护士摇了摇头,道了声:“不懂。”但也没再坚持,推着治疗车出了病房。
张祎目送那护士离去,心说,你自然不懂,因为你没有经历过那种必须打破医疗原则的极端情况。
没了那护士,病房中的气氛顿时活络起来,张祎扯了椅子,坐到了病床边上。
“丁爷爷,我陪你喝酒来了。”
老老丁喜笑颜开,山羊胡又一撅一撅起来。
张祎拎起酒瓶,为老老丁斟上了酒。
“丁爷爷,跟我聊聊您当年在战场上英雄事迹呗。”
老老丁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愣了好一会神,才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叹道:“爷爷哪有什么英雄事迹?真正的英雄,是爷爷手下的那帮兄弟,你要是想听,爷爷就跟你说说这酒的故事……”
张祎连忙调整了坐姿。
“爷爷本来是不会喝酒的,但打完长津湖后,就学会了喝酒,而且嗜酒如命,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那边天冷,喝酒可以暖身……”
老老丁轻叹了一声。
“是跟天冷有关,但爷爷喝酒,并不是为了给自己暖身,而是为了……”
这一瞬,老老丁竟然红了眼眶。
“爷爷当时是营教导员,手下有个排长叫胡大壮,这小子啊,打仗特别勇敢,立下的战功数都数不过来,他呀,就特别爱喝酒,怀里总是要揣个酒瓶子……”
老老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总攻前,我们部队要提前一天进入预设阵地埋伏,战前动员时,爷爷……爷爷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没收了他的酒瓶子……”
老老丁颤巍巍抬起手来,抹了把眼眶,此刻的他,已是老泪纵横。
“爷爷要是不犯糊涂,大壮兄弟就不会冻死,爷爷对不起大壮兄弟啊,爷爷是在替大壮兄弟喝酒,只有喝了酒,大壮兄弟才能在爷爷心里面活过来……”
怪不得没人能让这老老丁把酒给戒了……张祎拎起酒瓶,为老老丁再斟了一杯。
“丁爷爷,我懂了,等您百年之后,我会替您把这酒接着喝下去……”
这话乍一听不怎么顺耳,可老老丁的反应却是相当欣慰。
“你这娃儿,真懂事,比我亲孙子强多了,那個小兔崽子啊,忘本!”
……
大洋彼岸。
Cell杂志六月期刊已于当日上午十点开始发行。
此时,已是深夜近十二点钟,但Cell杂志于刊首位置发表的那篇文章对医学界所产生的震动,使得无数人根本无法入睡。
卡普兰教授首当其冲,杰克方屈居次席。
一下午,再加一个晚上,卡普兰教授接了上百个电话,每一个打电话过来的熟知朋友都问了他同样几个问题:
那位名叫祎张的第一作者,是不是你的学生?
那所名叫彭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间充质干细胞项目,是不是在你的扶持下开展起来的?
如果是,那这篇文章为什么没把你卡普兰教授列为通讯作者呢?
如果不是……
怎可能不是呢?
贫穷落后的华国,医疗水平尚不如我自由王国的二十年前,怎么可能在间充质干细胞领域反超了我伟大的美利坚?
怎么可能把您卡普兰教授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然而,事实如此,再怎么质疑,再怎么不可理解,都是徒劳。
好在大漂亮文化习俗还算讲究,过了晚上八点钟,基本上就不再会给别人打电话。
卡普兰教授也终于空闲下来,可以调整好心情,叫来得意弟子杰克方,共同讨论下一步科研方向。
十多天前,方凯就看过了这篇文章,当时的情绪虽崩溃,但经过这十多天的缝缝补补,心态已经差不多恢复了正常。
“教授,这几天,我按论文中所陈述的脐带间充质干细胞的提取扩增办法验证过了,事实证明,这篇论文不存在丝毫造假成分……”
方凯的神色颇为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