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正要关门,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云乔面无表情。
动作间秦向明已经进来。
看了她半晌,见她自顾自收拾药材整理账册,完全无视自己,秦向明忍不住恳求道:
“回去吧。”
她从不对自己这样,因为是个傻子更需要人关注的缘故,就算岳山在的时候,她也关注他照顾他比岳山多一些。
云乔手下动作顿了顿,“你回去吧,我在这边住一段时间。”
她已经不生气了,想想暴君的死样子,就知道但凡秦向明是个正常的都不可能好端端活到现在。
云乔很平静,但秦向明并不,他清清楚楚的感知到,云乔在跟他划清界限。
关于他装傻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未来一定是个隐患,会伤害她的信任。
但她不至于如此,毕竟在她来之前他已经装了那么多年。
所以更让她无法接受的,大概是另一件事。
“你是不打算再管我了吗?”
就连她以后的计划,大约也已经将他剔除在外。
她就真的忍心?
云乔抬头,看着他可怜巴巴的委屈样子,开口道:
“管家是你的人?”
她是在问,但却十分肯定,以前有那些天然信任在,她不会去思考周围人的不对劲,但并不代表她就是傻子。
秦向明沉默一瞬,认命般开口:“是”。
云乔点了点头,对这点她倒是没什么感觉,骗都骗了,多一件少一件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有自保的能力,并不需要我这个继母管教,不是吗?”
她刻意加重了继母两个字。
被隐瞒这件事她能说服自己,他也有苦衷,只是她以后无法再百分百信任他。
但他还有越界的行为,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秦向明看着她极力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样子,忍了又忍。
“岳山也是我的人。”
云乔停下手里的动作,一瞬不错的看着他,许久低垂下头,转身坐在椅子上拧眉处理着庞大的信息量。
秦向明静静站着等待她的判决。
室内安静到没有一丝声音,许久云乔似是想好了,抬头问道:
“我想给岳山赎身,要多少钱?”
秦向明背在身后的指节已经在作响,面上却还是平静。
“你可以原谅他,为什么我不行?”
云乔拧眉,“他从未骗过我,至于瞒着我的事,回来我会和他算账。”
岳山不一样,她不会过问他太多的事,就算问了,他也不会遮掩,会直接告诉她不能说。
至少在云乔的判断体系里,直白的告诉她不能说和隐瞒不说是不一样的,这件事就像工作要保密一样,属于道德范畴,所以她从未追着岳山细问。
至于岳山的这个保密涉及到了自己,跟着秦向明一起隐瞒自己,这个属于家事,等他回来再处置。
云乔很冷静的阐述事实,但秦向明此刻一点儿都冷静不了。
她这个态度,仿佛他现在变成了外人一般。
沉默许久一字一顿道:
“赎不了,他不论生死都是王府的人。”
她想丢下他带着岳山走?可笑。
秦向明更想说的是,她是王府的人,永远都别想离开,但最终还是把话转到了岳山身上。
他觉得他已经足够冷静了,如果不冷静,现在就该将她带回去关押起来,断了她想走的心思。
云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动理解为岳山十分重要。
想想也是,岳山几乎一直在出一些生死任务,不管秦向明暗地里在做些什么,岳山的确很好用。
“你走吧,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云乔心平气和,没有再和他争执什么。
秦向明看了她许久,妥协道:“明天晚上回家住。”
云乔闻言点点头。
她现在思路很乱,如果岳山注定走不了,那她呢?她要走吗?
见秦向明离开,云乔坐了半晌起身去睡觉。
她并不是敷衍秦向明,现在的局面,无论她待在哪都没有区别。
如果不是第二天睁眼是陌生的环境,她是真的会回王府。
猛然睁开眼对上旁边侧卧着一脸病态的看她的人时,云乔差点吓的戳瞎他的双眼。
但此时她一动不敢动。
那张脸太过熟悉。
云乔盯着他似笑非笑的漆黑双眸,半晌瑟缩着重新闭上眼。
打开方式不对,做噩梦了。
可就算闭着眼,脖颈上轻握着的冰凉手掌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云乔紧闭着眼,生怕狗东西突然握紧掐死她。
为什么会有这种死变态,还跟她恨的牙痒痒的小黄毛长得一样。
关键是,她是怎么一觉睡醒就换了个地方的。
这里不是医馆,没有让人安心的草药味道。
非说要有,有一股人渣变态味儿,心理上的。
从记忆里她知道这个狗东西是真的做的出来拿她的头盖骨雕花这种事,毕竟有过先例。
暴君有病,病的不轻,云乔觉得这可能属于心理学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