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空间很小,但由于里面太黑,两个人虽然距离很近,也看不清彼此的脸。
春妮明显的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一定是红透了。
那句五哥在嗓子眼里滚动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龙五少爷,我去王家围子了!”
说完,春妮转过身,摸着梯子准备往上爬。
“春妮……”
龙五喊住了她,黑暗中,龙五感觉到春妮停止了往上爬的脚步,静静的等着龙五说话。
“你小心点!”
春妮咬了一下嘴唇,抑制住眼里涌起的泪花,迅速的爬了上去。
她把窖门重新盖好,外面天已经黑透了。
煤油灯昏暗的灯光透过窗户纸,照亮了窗台前方一小块的距离。
也许现在爹娘正等着她回来呢!
春妮咬咬牙,决定还是不回家了。
父亲腿脚不好,王家围子太远,他去不了,两个弟弟又太小,春妮不放心让他们去。
但春妮一个十几岁的大姑娘,黑天瞎火的跑出三十里。
她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的。可王家围子她又必须得去。
与其让父母提心吊胆,还不如压根就不让他们知道。
春妮下定决心,把篱笆杖子扒开了一个豁口,毅然跳了出去。
她一路顺着屯子边上,人烟稀少的地方往前走。
四周安静的可怕,偶尔有归巢的夜鸟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吓得春妮头皮发麻,寒毛都竖了起来。
夜间的温度要比白天冷很多。
春妮把两只手抄在袖子里,尽量不去往两边和后面看。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往前走,再往前走,自己离王家围子近了一步,龙五就离死亡远了一步。
“五哥,五哥!”
春妮不自觉的叨咕了两句,感觉心里瞬间温暖了。
于是,她加快脚步,一路小跑着奔着王家围子而去。
冬天没事的时候,围子里的人睡得都早。
春妮到达王家围子的时候,已经基本没有人家点灯了。
整个王家围子黑漆漆的一片。
王家大院好找,整个王家围子也没有几个这样的高宅大院。
春妮听井茉说过大概位置。果然没费什么周折,她就站在了王家大院的大门口。
没有一点的犹豫,春妮直接走到门前,用手咣咣捶门。
门房听到声音,一边往身上披棉袄,一边抱怨。
“谁呀,大晚上也不让人消停,别敲了,来了,来了!”
春妮在门外听见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但仍然没有停止敲门的动作。
门栓哗啦一声打开了。
春妮趁着门开了一条缝的时候,急忙挤了进去。
门房老头伸手扯住她的辫子:“原来是个小丫头!你催命啊?”
“爷爷,我家有人生病了,我找大少爷,你就让我进去吧!”
门房老头恼怒春妮扰了他的清梦,又看见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直接扯着她的袄领子,意图把她推出门去。
“大少爷晚上不出诊!你明天早上再来吧!”
虽然门房年纪大了,但也比春妮的力气大,眼看春妮要被推出去了。
她急中生智,用手死死抓住大门,门房关门的时候,把春妮的手指夹住了。
无奈他只能再次把门打开。
趁着开门的瞬间,春妮又挤了进去。
这次,春妮没再和他废话,直接往院子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大少爷,救命啊!”
春妮不想暴露自己是来自于井家店,门房每天接触的人很多,她害怕会无意间泄露消息。
所以,她压根没提井魁。
如果近道有危险,她宁愿绕远。
事关龙五和一家的生命安全,春妮不得不小心谨慎。
有一间屋子亮起了灯光。
王瀚披着衣服站在门口,大声问:“是谁大晚上吵吵把火的?”
春妮听见有人出来接话,急忙奔着出声的地方跑去。
“大少爷,这个小丫头跟疯了似的往里闯,我拦都拦不住啊!”
门房说话间,春妮已经跑到了王瀚的面前。
她什么都没说,直接抓起王瀚的手,把一直攥在手心里的蚂蚱放进他的手心里。
王瀚不动声色的用手捻了一下,淡淡的对门房说:“没你的事了!”
门房见大少爷没有责怪他,急忙点头哈腰的跑了回去。
王瀚一句话没说,把春妮带进了没有人的会客厅。
摊开手掌:“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春妮看着王瀚,知道这是井魁和井茉的大舅,无形中有一种亲切感。
“大舅!我是井魁的……”
犹豫了一会,春妮还是把自己是井魁童养媳的事说了出来。
王瀚用手摸了一下春妮的头发:“好孩子,谢谢你这些年对井魁的照顾!”
说起自己那个可怜的外甥,王瀚明显的哽咽了。
“这个东西到底是谁给你的!”
“那个人说,你知道他是谁,不用我说的!”
王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