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偏偏要牺牲我阿姐!我们坚持了那么久,阿姐就只差一点点,只要再等几日阿虎便能与阿姐成婚……”
“成婚?”谢文喆看着张野,目光中甚至带了些怜悯:“你觉得宫中不知道阿虎要与你阿姐成婚了?你觉得阿虎遇刺只是巧合?”
这话如霹雳一般敲在张野脑海中,顷刻之间,他联系上了所有线索。
为什么阿虎会遇刺,为什么有人第一时间为阿虎解毒,为什么他查不到第一个发现阿虎受伤的人……
“是你……是你!”他震惊地看着谢文喆:“是你为阿虎解了毒!你知道……你知道宫中有人会对阿虎动手!你一直都知道!”他脑中纷乱,一个恐怖的念头冒了出来。
是谢文喆筹划的这一切么?是他穷尽手段要将阿姐嫁到宫中去的么?
张野似是无法呼吸,他大口喘着气,目光直视着谢文喆,愤怒中带着一丝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希望:“这不是你的筹谋对不对?你只是被算计了,你今天来宣旨也只是被逼的是不是?”
谢文喆张了张嘴,他很想否认,他想说这一切并非是他的本意,他又何曾希望他的张野这样痛苦。
谢文喆对张野说过许多谎,平日里骗他只做平常。今天他只要做出个无辜的姿态来,或许就可以装作毫不知情。
可他们都知道,既然张野这样问了,他一切辩驳否认都是徒劳。
他面对的是张野,他没有办法将张野当成朝堂中可以被他随意糊弄的傻子……
他喉咙紧得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他只能沉默。
第205章 机智
直通城门的主路算是繁阳城最繁华的地方,此处明令禁止跑马。
然而总有一些人贯彻着“老子就是王法”的精神在此纵马。有那骑术不佳的,路人便难免一场惊吓。
今日,守门卫兵老远便见有人奔马而来,心中不由得鄙夷,知道此人身份不凡,想必又是哪家的狂妄世子爷。
待到切近,却见那人面沉似水,手中提着一把宝剑,甚至未曾停上一停,守卫还未开口,便接到那人掷来的一块将军府令,正低头看,那人只说了一句,“张野,出城。”便已是个背影了。
守门卫兵“诶”了一声,见追不及了,只得拿着令牌去请示上官。
张野却顾不得这些,他一手擎着缰绳,另一只手上还紧紧的握着剑,脚下战马如踏云般飞奔。
从将军府到城门的路,他走过很多次,有时率军出征,有时凯旋归朝。然而纵是情形如何焦急,他也不曾如今日这般,狼狈地逃跑一样地奔出城去。
眼前的景物渐渐地变成了大片农田,他离繁阳越来越远,但谢文喆的话仍然回响在他耳边。
“你现在就能提剑入宫,只要你想,你就能杀到曲炳君面前去。”
他要去找他的兵,他能带着他们杀进这繁阳,他能把姐姐从哪昏君的手里抢回来!他能报了隐忍多年的杀父之仇!
他能让那个与他无话不谈,可以相互信任的谢文喆回来!
只要他率军打下繁城!只要他杀了那个昏君!
沉闷的马蹄声和着他体内血流的鼓胀声音,一下下的撞击着他的耳膜,眼前似蒙上一层血雾,前方的道路都变得模糊起来,他用力地眨眼,想将泪光挤掉,却在睁眼时猛然看到一个人影出现,眼见马蹄就要踏在那人身上,他猛然调转马头勒缰,整个人摔下马去。
这一下似是摔得重了,他耳中蜂鸣,恍惚间看见一个熟悉的高壮背影。
他嘴唇颤抖,缓缓叫了一声:“……爹……”
张忠义皱眉看着他,严厉道:“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
粗糙的大手抹着他的脸,父亲的动作并不温柔,却让他觉得安全。有父亲在,似乎天塌了也能撑起来。
父亲却只板着脸问他:“你书读的怎么样了?”
他靠在父亲的怀里不想说话,父亲叹了一声,道:“你不读书,将来怎么考功名?”
“我不考功名,”他嘟囔道:“将来做个将军,像父亲这样的,打仗去……”
“小兔崽子!”父亲拍着他的脸:“当将军可要吃苦的,你要保护好你的家人,你的士兵,更重要的是,你得替君上守住整个大曲啊……”
“爹……”
他泪眼婆娑地睁开眼,方才的熟悉身影如云烟般散去,四周只有些陌生面庞,自己靠在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叟的身上,周围是些粗衣短衫的农民。
见他睁眼,周围人顿时热闹起来,都说着:“醒了醒了!”
“我就说老伯会偏方的,你看,还没掐人中呢就醒了!”
他摔得晕晕乎乎,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那老伯一面给他抹泪一面驱赶周围的人群:“散开些散开些!空气都浊了!”
“小郎君摔的重,都疼哭了……”
但其实他自小在军中历练,坠马时本能地做出反应,如今并无大碍,只有一点擦伤。
他摆了摆手,缓缓起身,这群人见他没事都松了一口气,一位农妇大声道:“我就说没事!人家有剑,是个练武的,怎会摔着!看把你们吓的!”
有人小跑着去给他拿剑,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