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想来是当不得真的。”
张野眉头紧蹙,按下思绪先送了大夫,回来便见张素坐在阿虎床边,怔怔地不知在想什么。
“阿姐……”
“私卫为何会对阿虎下手?”张素食指扫过阿虎干枯起皮的嘴唇:“既是毒杀,又为何会给阿虎解毒?”
张野思索片刻道:“想来阿虎的毒不是刺客解的。”他安抚性地将手放在张素肩上:“阿姐不必忧思过甚,想必最先发现阿虎的人就是解毒之人,我已叫人去查了那个去爵爷府上的报信者,应该很快便有结果了。”
然而这个结果却没有张野想的那般快,派去寻查的下属前来回禀,只道此番调查困难重重,大理寺、县衙、卫所都似有所隐瞒。
张野不免疑惑,若说因为他查伤了阿虎的刺客所以才遇到阻力,那也可以理解。毕竟事关私卫,许是宫中下令要瞒住消息。
可他如今是在找救了阿虎一命的恩人,这也令官面上的人讳莫如深,他便很是不解了。
张野在军中一言九鼎,但在这繁阳却并没有很深的根基,此时遇到这种困境不免也有些棘手。
见弟弟愁眉不展。张素关切道:“怎的?竟是查不出来吗?”
张野看着张素,如今不过几天时间人都瘦了一圈,他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又打起精神道:“阿姐不必担心。既然明面上查不到,我便派些好手暗地里查,定能有个结果的。”
听了这话,张素却并未露出赞同神色。
“阿虎遇刺的事很有可能是宫中做的,如今撒出人去暗地里查,只怕被有心人揣度用心,许要生出许多祸端来。”她又看了看张野的脸色,语气中带了些迟疑。
“我听闻如今不论是大理寺还是县衙,唯谢相马首是瞻,若实在没有法子,你便叫他帮一帮忙吧。”
张野不应声,张素见他的样子不禁皱眉,问道:“怎的你们还未和好么?”
张野看了看长姐,又看了看在床上躺着的阿虎,神情中竟透出了一丝茫然。
他当然知道此事只需谢文喆打个招呼便可迎刃而解,可他更想自己解决问题。仿佛只要跟谢文喆开了口,自己便被他落的越来越远,直至无法追赶。
张素自然也看出了张野的彷徨。
自父亲去世,弟弟便扛起了整个张家在大曲的声望,那年那个十八岁的少年纵使前路一片暗淡,却仍然咬着牙杀出了一片天地。便是在那时的弟弟也不曾露出这般神色。
张素内心酸楚,正要说些什么抚慰弟弟。却听府中小厮疾步奔上来禀告:“将军!谢相到了!”
张野许久未曾见到谢文喆。如今瞧着他,竟生出了一些陌生的感觉。
他更瘦了,原先两颊还有些肉,如今竟瘦成个尖下巴,愈发显得他眉眼冷厉。
张野近乎贪婪地看着他,许久的思念在他胸口冲击,几乎要冲出他的喉咙。他朝谢文喆走去,正要开口,余光却忽然瞄到谢文喆身后的其他人。
那些人皆戴黑冠,身着一身赭色锦袍,站在最前头的一位袍上绣了鹤纹,衬得这人富贵文雅。他与谢文喆站在一起,手上还捧着什么东西。
那正是宫中君上的近侍康和安。
张野的脚步顿住了,他瞧着谢文喆,心跳逐渐加速,仿佛有什么恐惧的事情即将发生。
“承先帝之圣绪,获奉宗宙,无有懈怠,然时运倾轧,大曲时危矣,幸得忠将张野,救大曲于水火,拒蛮旅于西陲,南贼乱祸天下而荡涤之,斯皆祖宗之灵,得良将辅大曲盛!朕择吉日授以册宝,封忠勇侯,加食邑千户。”
见康和安读完那明黄昭旨,张野略有迟疑,虽然这个侯爵封的突然,但应该也算不得什么坏事。
他松了一口气,上前就要接旨,却见康和安顿了顿,说了一声:“侯爷稍待。”竟又拿出了第二卷 明黄卷轴来,递给了身旁的谢文喆:“这便由相爷宣昭吧。”
张野看着谢文喆,只见对面的男人垂眸,默默地接了卷轴,展开诵读时竟都没看他一眼。
“蒙先祖庇佑,社稷清而四海平,然宗室不丰,感愧天地。得闻张氏嫡女,清贞自守,静容婉柔,伴之君侧,衍以王脉,则天下安乐,福寿永康。仰承先君遗命,册张氏为贵妃。”
张野整个人似是僵在了原地,他只觉得脑中血液在耳边隆隆作响。
“我不信……”他听见了自己嘶哑的声音:“我不信!”
他猛然几步上前,从谢文喆手中夺过了那明黄卷轴,却见上面写的一字不差。他缓缓将目光移向卷轴末尾,那上面盖着鲜红的国玺,还有……
谢相的印。
“你明知道的……你明知道……你怎么能!”他双手用力,眼见着那黄卷轴就要被破成两段,却忽有一双手握住了他紧握的拳。
张野回过头去,只见张素面色惨白,却紧抿了唇,不卑不亢道:“臣女得君上谬赞,实当不得什么清贞自守静容婉柔,还请君上收回成命。”
康和安抬眼瞧了瞧张家姐弟,冷冷道:“张家可是要抗旨么?”
张野双目赤红,只将手置于腰间剑柄之上,唰地一声抽出剑来直指康和安!
有他领头,院中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