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因她的一席话,在短暂的怔愣后发出爽朗笑音。
他笑的直不起腰,眼角渗出晶莹泪珠,平日里的文质风雅消失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恣意又癫狂的疯态。
“我一直提防着季景深,倒没想到你个女娃娃才是个厉害人物。”
“不错,琉因的确被我关押起来了。”
瞧见对面少女逐渐幽邃危险的眼瞳,他趣味勾唇:“哦不。”
“不算是我,而是密疆和密宗共同的意思。”
劲风凌厉,纤细五指犹如钢铁紧紧箍住林老爷的脖颈,菩然声线平静的吓人。
“带我去找他。”
她一直是这样,在本该暴怒的状态下,若情绪鲜明些还能说明问题不大,一旦处于死水般的毫无波澜,那才是最可怕的。
不存在冷静到发疯的这种情况,只是她越平静头脑会越清晰,理智的弦便时时刻刻不会崩断。
通常这种情况可怕就可怕在:在你以为她被失控的情感牵制,从而影响到各项能力值露出弱点时,她的理智却从不会坠落,永远在冷静思考,毫无破绽。
菩然收拢五指,掐红的脖颈青筋暴凸,附着在浅浅的皮肉下,显得十分狰狞可怖。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需要明白,你的夫人在我手上。”
林老爷的眸光微不可察的倏尔一凝。
“你爱她,但我想知道你愿意为她做到哪一步。”
“带我去找琉因,不然她会死。”
对林夫人,林老爷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挚爱?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菩然确定是后者。
首先,夫人的身体有状况,在四处寻医无果后,他甘愿冒着暴露的风险寻求嫉妒的帮助。
其次,夫人提出的请求哪怕与自己意愿相违,他仍愿意去应允。
就比如吩咐林南熙看住蓓蓓,不准让她与外人接触,可每次蓓蓓闹到了林夫人那,这夫人一开口他从未拒绝过,一直是好声应下。
最后,爱意可以伪装,可以说谎,但不可能经年累月点点日常,骗过那么多双眼睛,做到府里上上下下都在真心实意歌颂二人的爱情。
最初菩然也怀疑过二人貌合神离,但细细观察下来,人家真是恩爱两不疑,琴瑟静好。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林老爷深爱他的妻子,也只爱他的妻子。
其他的一切,包括孩子,都不重要。
菩然用林夫人来威胁他,可谓是一下捏准命脉。
哪怕全身杀意疯狂涌动,眼中闪烁猩红嗜血的光芒,他还是一字一句清晰刻骨道:“夫人若有半点差池,我会毁了你们所有人!”
威胁这种东西菩然从没怕过。
“带我去找琉因。”
菩然没耐心再说第三遍。
在林老爷的眼里,眼前的少女仿佛真与这严寒冬日融为了一体。
她立如冰雕笔直,神色平静,雪白的肌肤剔透莹亮。
抽出腰间的皮鞭,将林老爷的双手反捆在身后,她握住另一端站在后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催促着:“带路。”
皮鞭一甩,犹如驱赶家畜,激起林老爷屈辱的杀意。
他迈开步子往前走,嗓音含恨而沙哑:
“姑娘,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宗事可不止涉及我们林家,密疆和密宗的那些老怪物皆有参与,这水深得很,你一旦蹚进去,不撕个鱼死网破可出不来。”
菩然就赶着他往前走,不做丁点回应,嘴巴闭的死死的。
没想蹚,捞到人就跑路,其他不管。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把他关起来?为什么我们精心为他准备了最好的容器?最终我们又要实现何种目的?”
越说越兴奋,越说越癫狂。
林老爷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身后的少女,在充分调动起人的好奇后又欠扁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吧。”
去查就意味着要蹚浑水,这老狐狸精得很,时刻想把菩然拉下来,搞个万劫不复。
他笑声不断,突然一脚踹上了他的后腰。
用力不小,让他一下没稳住身形向前踉跄好几步。
林老爷怒火中烧,一张脸青红色交替变化,睚眦欲裂,后腰阵阵发痛:“菩!然!!!”
菩然收回脚,又是一甩皮鞭:“吵死了。”
她从后方一把扯住林老爷的发髻,力道大到不容违抗,逼得他狼狈的后仰身子,一双冒火的眼睛阴鸷的恨不得把菩然瞪出个血窟窿。
发丝勒的头皮刺痛,额角两边凸显出痛苦狰狞的青筋。
少女手底用力,像是下一秒连着那头皮都会被血肉模糊的扯掉。
“我没心情跟你在这废话,给我抓紧时间专心带路。”
拖延时间呢?
你要不要看看废话半天你才走了几步?
烦死了。
林老爷哪肯闭嘴,讥笑:“你是不是借此掩饰你内心的焦急慌乱?”
头发一扯,疼的他冷声抽气。
“急了吧,也许去迟了,琉因就只剩具尸体了。”
扯头发准时送达。
“嘶……”
又一扯,薅掉一大把,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