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爱伦把斯嘉丽叫到了自己的小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存单交给了斯嘉丽,并解释道:“这是当初你存在我这的钱,现在正好还给你。”
斯嘉丽一头雾水,她并没有在母亲这里存过钱,难道…“这是塔拉卖棉花的钱吧?本来就是我该给的呀!”
自从和丈夫一起搬出去住了,斯嘉丽的工厂使用塔拉的棉花便会按照市价给钱——她已经不能在他们身边陪伴照顾,无论如何也不能在金钱上亏待了父母。
“塔拉的棉花本来就是你的,从战争时期,就该是你的了,没有你就没有现在塔拉的一切。你的父亲在大火的废墟中建立起了一个旧塔拉,而你,我亲爱的女儿,是你在战火中挽救了它。”爱伦握住斯嘉丽的手,温柔地说:“拿着这笔钱,去挽救你的纺织厂吧!”
斯嘉丽惊讶地看着母亲:“妈妈,我没想到您会这样说,我一直以为你十分反对我开工厂这件事。”
“我确实不支持,但是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做了,只要不违反道德,不伤天害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爱伦的语气严肃,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无奈和妥协,“现在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道路要走,我无法强迫你接受我的想法,正如你也不能完全理解我的感受。但我是你的母亲,你是我的女儿,我爱你并且永远不愿意看到你伤心难过。”
母亲温柔的话语让斯嘉丽感到鼻头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已经无暇去想母亲给的这张存单能够买多少棉花。此刻,她心中涌动的是对母亲深深的感激与愧疚交织的情感——感激上帝将她的母亲又还给了她,愧疚于自己终归还是违背了母亲的教诲。
“如果我过去做的那些事情叫母亲知道了,她还会这样爱我吗?”斯嘉丽忽然感到有些害怕。她抬头望向母亲,那双历经沧桑却依旧温柔的眼睛里,满是对她的包容与理解。
“妈妈,我...”斯嘉丽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想要坦白,却又害怕真相会伤害到这份珍贵的母女之情,“我做了很多您可能不赞同的事,为了生存,为了塔拉,更为了我自己。”
爱伦打断了她的话:“孩子,每个人在生活的道路上都会遇到选择,有的选择轻松,有的则艰难。重要的是,你是否有勇气面对并承担选择的后果。你从未让我失望过,即使你的选择与我不同,我也相信你有着自己的理由和坚持。”
斯嘉丽听着母亲的话语,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脸颊。她紧紧抱住母亲,几度尝试开口,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呜咽。
曾经的赌徒斯嘉丽,此刻竟生出了几分胆怯——她不敢赌,不敢赌母亲在知道了她撒谎、杀人、亵渎尸体的行为以及对那至高无上的主义的背叛之后,仍然爱她。但爱伦只是更紧地回拥着她,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与温暖都传递给她:“没关系的,现在说不出来也不要紧,等你能够讲出来了,再告诉妈妈吧。”
长久以来,盘旋在斯嘉丽心中仿若诅咒一样的话语,在这一刻开始渐渐消散。
“除了我,没有人在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之后还会爱你。”
“不,你错了”,斯嘉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心底开始反驳,“我还有妈妈,妈妈会永远爱我,无论真实的我是怎样的人,她都会永远爱我。”这份确信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层,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与释然。
纺织厂的燃眉之急暂时缓解了,只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想要生产线不停,必须要有稳定的棉花供给才行,和中间商合作少不了被盘剥一笔,本地采购又有同行联合使绊子。
在思虑良久之后,斯嘉丽还是同意了托尼的计划:“尽量还是往中部去吧!西部那边太乱了,我怕你棉花没找到,先找到了印第安人。”
自从林肯颁布宅地法以来,在西进运动过程中,殖民者和印第安人之间的矛盾就愈发严峻。斯嘉丽虽然不见得有多关心印第安人,但也曾听闻他们的毒箭能够瞬间放倒一头成年的北美野牛。
托尼闻言大笑道:“放心吧,斯嘉丽,我有我的门路。而且,谁说我们是去找印第安人麻烦的?我要去的地方肯定会欢迎我。”
“为什么?”斯嘉丽不解托尼为何如此自信。
“因为我要去的地方,是迪克西的土地。”
在更深的内陆地区,仍然存在一些深南小镇,那里的人们仍旧使用邦联货币,悬挂红底蓝条十字旗,并拒绝承认联邦政府的权威。这些小镇,就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保留了战争前的种种习俗与信仰。它们虽然与世隔绝,但在棉花种植上却保持着极高的水准,由于远离战乱的侵扰,那里的土地肥沃,棉花产量丰富且品质上乘。
“迪克西的土地上,棉花是生命之源,他们珍视每一朵棉花的价值,就如同我们一样”,托尼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而且,由于他们与联邦政府的关系紧张,很多正常的贸易渠道都被切断了,这正是我们介入的好时机。我们可以用他们急需的物资换取优质的棉花,既能解决纺织厂的原料问题,又能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斯嘉丽看着托尼兴奋的模样,好像头一次发现自己的枕边人对老南方主义竟也是如此狂热,不由得心里打